看到李璘不知所措,老谋深算的李林甫捧着笏板走了出来,以审问的语气质问道:“永王殿下,御史台的几位御史所言可是真的?”
“本王确实砸了一家店铺……”
李璘不知道李林甫什么意思,只能冷着脸应了一声。
李林甫接着问:“你乃是圣人皇子、大唐宗室,为何打砸商贾的店铺?”
李璘马上明白过来,李林甫这是在给自己铺路搭桥,创造话题。
急忙对着满朝文武抱拳施了一遭礼,高声说道:“本王昨天去开化坊买西瓜,遇上了缺斤少两的事情,本王买了三百斤西瓜,被这奸商少了三十斤。
你们都知道,西瓜这东西价格不菲,一斤三十钱,三十斤就是九百文。
本王的下人气不过,就找商家理论,谁知道这家店铺的伙计嚣张跋扈,说他们的东家是当今太子,就算少了我们的秤又能如何……”
李璘话音刚落,兴庆殿内马上响起一阵喧哗。
“怪不得汪记百货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原来后台是太子殿下。”
“西瓜虽然好吃,但堂堂的储君经商做生意,传出去岂不是要被藩邦笑话?”
“孟大人言之有理,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而商贩自古以来就是下九流的生意。太子经商,这成何体统?”
说话之人一多半是李林甫的党羽,另外一部分是武惠妃的爪牙,剩下的则是不明就里的老顽固。
对他们来说,太子经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可要比永王欺负百姓严重多了!
见自己的话点燃了众臣的情绪,李璘洋洋得意,继续趁热打铁继。
“李瑛身为太子,除了贩卖西瓜之外,还经营着一桩众所周知的生意,那就是皇家戏苑,每天都赚的盆满钵满。太子乃是储君,若是众亲王纷纷效仿,那咱们大唐干脆改名叫‘大商’算了!”
高力士也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局面,早知道无论如何都要劝圣人来参加早朝。
李瑛冷笑一声,拍案而起:“好你个李璘,在金銮殿上还敢颠倒黑白,信口雌黄,你可知道现在犯的是欺君之罪?”
“寡人坐在这金銮殿上,便是大唐的国君,你若是敢颠倒黑白,那就是欺君!你当面污蔑寡人,更是罪加一等!”
既然都说打砸店铺、冲撞储君、逾越礼制是小事,那就给他扣一顶欺君之罪的大帽子!
欺君之罪的大帽子扣下来,李璘又懵了,嗫嚅道:“我……你、你就是经商了!”
“万年县令卢有邻可在?”
李瑛胸有成竹的扫了一遭脚下的大臣,今天自己坐在这位置上,如果还收拾不了李璘,那还争个锤子的皇帝!
万年县令卢有邻急忙出列,捧着笏板道:“微臣在此。”
李瑛肃声道:“昨天下午,汪记百货遭到打砸之后,商贾汪伦去你们县衙报了案,你是亲临现场还是派了手下去现场调查?”
卢有邻心中暗暗叫苦,拿眼角偷瞄李林甫,希望宰相大人出来说句话。
但李林甫抱着笏板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仿佛灵魂出窍般一言不发,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李瑛知道卢有邻是李林甫的爪牙,当下提高嗓门道:“卢有邻,你把事情的经过当着满朝文武详细说一遍,若有半句假话,那就是欺君!”
“欺君者重则处死,轻则抄家流放,所以,孤希望你实事求是的说!”
卢有邻几乎被吓破了狗胆,只好将汪伦报案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
“臣接到汪伦报案,听说此事涉及太子与永王两位殿下,便与县丞带了数十名差役前往现场勘察,并询问证人。”
李瑛圆睁双目,盯着瑟瑟发抖的卢有邻逼问:“可是像永王所说,他买了三百斤西瓜,被商铺的人缺了三十斤?”
卢有邻再次看向李林甫,只见他依然毫无动作,不由得额头渗出了汗珠。
作为万年县令的自己,今天注定骑虎难下了。
实事求是肯定会得罪永王和李林甫,但如果在金殿之上欺君,那就不是得罪的事情了!
李适之高声呵斥:“卢有邻,太子殿下问话,你左瞻右顾的瞧什么?速将事情的经过道来!”
卢有邻急忙把腰弯下,抱着笏板道:“启奏太子殿下,根据现场走访,永王殿下并没有进入‘汪记百货’店内,也没有购买三百斤西瓜。”
李瑛挥手示意卢有邻退下,盯着李璘冷笑道:“永王,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璘知道抵赖没用了,不如干脆承认,当下晃着脑袋道:“李瑛,我承认,是我仗势欺人砸了汪记百货的店铺!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辱没祖宗,从事这些下贱的营生!”
“你如何证明汪伦的后台是寡人?”
李瑛一脸不屑,“千秋节那天,孤已经当着圣人的面说了,这些西瓜是汪伦租种我的职田种植。据我所知,你的职田被一个姓刘的大地主租来种植棉花售卖,那你十六郎岂不也在经商,侮辱祖宗?”
“我……”
李璘顿时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道,“好、好、好……就算西瓜不是你种的,那戏苑总归是你经营的吧?钱都进了你的腰包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