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一般人,这招也就行得通了。可是牛二不是一般人啊,他这半桶水,脾气不好时,钱也不好使啊。他手一甩,把那两枚锑毫甩落,臭骂道:
“你小子心术不正,想要用钱收买我,快说,是不是想进去陷害我们镇长。”
“冤枉啊爷,我哪敢有这个心,整个龙湾镇的人,谁不知道牛镇长就是龙湾镇的天,是我这等小民能陷害的吗?”
说实话,叶八慌倒是没有太慌,只是郁闷这个人怎么这样?嫌钱少可以稍微停顿一下,那给钱的人自己会评判是继续加点钱还是收回,这样不给面子,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谁知道你有没有这心,反正我看你这人不是善茬,就是不允许你进去。”
牛二站了起来,十分挑衅的看着叶八,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叶八还真没办法,只得叹一口气,弯腰去捡那两个锑毫。
两人在门口的几句争吵,惊动到了里面的团丁,也惊动到正准备去江边吹风的牛夫人。
有两个团丁跑出来,大声呵斥:
“什么人在此大声说话?”
肥肥的牛夫人加快脚步走了过来,把两个团丁制止住,不紧不慢的说:
“干你们的事去吧,这人我认识,我把他带去见镇长。”
叶八愣住了,他不认识牛夫人啊,可牛夫人为什么说认识他?还要把他带去见牛镇长?不管怎么说,能见到牛镇长,那就是好事。所以片刻后,他立即跟着牛夫人的屁股,走进了那奢华的大宅里。
牛二也愣住了,这其貌不扬的小子,怎么会认识弟媳啊?
牛镇长的大宅是一栋两层半的楼房,也是整个龙湾镇唯一砖瓦房建到两层半的。进了客厅,里面的装潢啊令叶八应接不暇。他都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带到了二楼,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头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牛镇长,身子斜靠在一张洋椅子上,脸上很是不悦。另一位就是牛公子,他坐在一旁,身子向前倾,表情急躁,像是在哀求什么,但见到有人进来了,也立刻靠到了椅子背上不说话。
牛夫人把叶八带进屋,不先介绍,而是瞪了一眼儿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天天就知道要钱,哪来这么多钱给你搬啊,你爹死了,我看你怎么过。”
牛镇长动了一下那肥肥的身体,看向了夫人,也骂了一句:
“不会说话就别说,什么我死了,你这是在教育儿子,还是诅咒我啊?”
刚才问这么久都没问到钱了,现在又有个外人在,就更加难问。牛公子不想待在这屋子里,愤愤的起身。
“我不诅咒你,你也没给我钱啊,你们就我一个儿子,不给钱给我用,想死了带去见阎王啊?”
刚才夫人那是无意的诅咒,现在儿子这可就是刻意的诅咒了,牛镇长拿起洋椅子后的鸡毛掸子,猛的掷过去。
“你这家伙比文家那二少还要没出息,滚,没事不要来见我。”
牛公子早就料到会有东西打过来,一蹦两蹦就到了门口,溜得无影无踪了。
牛夫人叹了口气,坐到了旁边向丈夫介绍起叶八来。
“这人挺聪明的,还会耍点小计谋,我看会对你有用,就带他来见你了。”
“哦!怎么个聪明法?”
牛镇长打量了一下叶八,又懒懒的靠回了洋椅子背。
“怎么聪明,你自个问呗,我去纳凉了。”
叶八聪不聪明,牛夫人不知道,她只看见叶八给钱给牛二,觉得这人会办事,就把人带进来了。
牛夫人出去后,叶八并没有坐下来,而是恭敬的站在一旁,自我介绍。
“牛镇长,我是文家的一个下人,在陈管家身边干点杂活。”
一听说是文家的人,牛镇长就来了些兴趣,招呼道:
“哦!坐下,有什么事吗?”
叶八是坐下了,但只敢坐半边屁股,他知道这些大人物都没有什么耐心,也就没有过多铺垫,直接开口。
“文家那些大人,好像对牛镇长您有所不满啊。”
这话就让牛镇长更加有兴趣了,他没有着急问,而是冲着外面厅喊:
“小翠,给我切壶龙井来。”
“是,老爷。”
外面有一个女的应道,听那声音应该是二十多岁。
这时候,牛镇长才不紧不慢,不高不低的问道:
“文家哪个大人对我不满啊?”
叶八瞅了一眼门外,应该是没有耳朵在听了。但还是谨慎的凑向前一点,压低声音说:
“整个文家的大人,都对您不满啊,特别是那石队长。”
想起那天在码头上,石宽竟然敢用那样的语气顶撞他,牛镇长心里还是有点气的,骂道:
“一个上门狗,怎么就成了文家的大人?他对我有哪些不满?”
“您收治安税,那可是刮了他那帮哥们的皮,他能满意吗?”
“不满意又能咋样?他还敢反了啊?”
“别小看这个人,他能当上队长,还骗了文家傻闺女,做上门姑爷,这就证明有点能耐的。”
牛镇长仰起头,慢慢的点了两下,若有所思,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