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整个院子搜遍了,没看到二少爷的人。”
石宽不敢太靠前,微微低头,严肃的报告。
“再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看得出来文老爷真的是气疯了,怒吼时胡子都发抖。
木德和那几个随从,只得又转身回去,重新搜一遍。
文贤安最早是对文贤昌不屑一顾的,但自从文贤昌大闹要重立家规后,开始重新审视。
刚才他从石磨山回来,听到了父亲想要捉拿文贤昌的消息,家门也不进,立刻就赶了过来。虽然他还不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看出了父亲真是要把文贤昌处死的决心。知道是个时机,不能错过了。
“爹,要是他回来了,也没那个胆躲在家里,我估计是……”
文老爷知道文贤安不敢说下去的是什么,又对跟来的那些下人大声吼道: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嘛,每一个院子都给我搜,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许错过,大太太的院子是重点。石宽,把你们护院队的人全部叫来,跟我一起走。”
“好,阿彪你去把他们叫来。”
石宽跟着怒气冲冲的文老爷,朝胡氏的院子走去。
那些轮班休息的护院队员们,也已经听到了消息,提着朴刀匆匆的赶来了。一群人浩浩荡荡,颇有捉贼的样子。
到了胡氏院子里,看到大耳刘正在门口准备晒一些东西,石宽问道:
“有没有看到二少爷进来?”
大耳刘还没听说此事,突然看到这么多人,惊慌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文老爷由人搀扶着,仍然是一脸的怒气,他急急的喷道:
“没有二少爷,谁敢再称呼二少爷,立刻滚出我文家。搜就行了,问能问出来的吗?”
石宽哪敢回答啊,只得从院门旁的耳房开始,一间一间的搜查。
这时胡氏院子里的那些下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一个个站在院中央,不敢回房间,也不敢去做什么。
令人奇怪的是,整个院子都搜了一大半了,却没看到胡氏走出来。按理说都这么久了,胡氏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不出现?
石宽心里七上八下的,隐隐约约觉得,文贤昌还真有可能是躲到这里了。在文家,文贤昌是个孤鸟,碰上了什么事,只能是来胡氏这寻求庇护。
“不好啦,老爷,大太太上吊死了。”
正在疑惑时,一位下人慌慌张张跑来禀报。这话仿佛晴天霹雳,把石宽劈得差点晕了过去。
不单是石宽感到震惊,就连文老爷也是不可置信,他甩开搀扶着他的人,忍着腰痛走过去,抓住那下人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
“你说什么?要是敢胡说八道,我把你嘴巴撕了。”
“老爷,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刚才搜到后院杂物房,看到大太太上吊死了,舌头伸出老长,吓得我腿都软了。”
那人确实是在发抖,有一半是被死人吓的,还有一半是被文老爷这个活人吓的。
看着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文老爷松开了手,慌乱的说:
“走,前面带路,是哪一间杂物房?”
石宽是知道是在哪一间杂物房的,不等那下人带路,立刻跑了过去。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即使是有人上吊,也祈祷是另有其人。
胡氏是把他从少年变成男人的人,给予了他多少欢乐,让他知道这个世上男人和女人还可以这样,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到了杂物房,拐弯走到后面空旷的地方,果然看到房梁下悬挂着一个人。那脸被勒得已经变形,舌头伸出老长,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胡氏。
不过从那衣服,裤子,以及掉落在地上的一只绣花鞋来判断,确是无疑了。
“素梅……”
石宽眼泪流了出来,奔跑过去想把人放下来,脚上却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扭回身来仔细一看,吓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地上还有一个死人,眼睛睁得老大,额头上被砸出一个窟窿,鲜血已经凝固。那死人,正是大耳刘的老婆——老聋婆。
“来人啊……”
尽管胡氏脸憋得像个猪肝,眼睛翻白,舌头也伸得那么长,恐怖至极,但是石宽却不怕。反倒是地上这只是流点血的老聋婆,却把他吓得尿都快流出来了。
还好这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看到了此场景,震惊不已。
文老爷应该说对胡氏还有些感情,此时也不再顾什么文贤昌了,颤抖着指挥那些下人。
“还愣着干嘛?快把人给放下来呀。”
阿彪胆子大,又爱表现,立刻跳过去挥起朴刀,把那挂着胡氏的布条给砍断了。
胡氏的身体已经僵硬,整个人就像木头一样坠落下来。
石宽于心不忍,不管他和胡氏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相处这么久了,感情肯定是有的,怎么能让人就这样子倒下来。都飞快滚过去,张开双手接住坠落下来的胡氏。
如果这算拥抱的话,那就是他们最后一次拥抱了。那块曾经铺垫在稻草上,让他们在上面翻滚的布,也随着飘落下来,盖在两人的脸上。
胡氏是上吊死的,为什么会上吊?没有人知道。老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