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藏在哪儿!”他恶狠狠道,“就算之前希塔托的皇帝宣称她已经死了。但你知道我从来没见过她的尸体。”
“穆瓦塔里二世回应亚述的举动之一就是立刻宣告了她的死亡。无论如何,这位前皇太后的政治生命已正式宣告结束。”我微微摇首,“而近一年来你父王的魔力没有再增长。我想她已无力再发动血缘魔法来伤害他。”
考虑那位娜姬雅女士的年纪,以及使用禁忌类血缘魔咒的频繁程度,她不可能不付出高昂代价。
而眼前这个十五岁,真的不能算很成熟年纪的半大孩子此刻单膝跪下将面孔埋进我手心。
“别为我们担心德拉科。”我用另一只手抚摸他的后脑,“生有时,死有时。”
“可——”
“其实我很抱歉德拉科,我没有好好照顾你。”我轻声道,“你那麽小就得去面对那些如狼似虎的政客。”
“没有的事。”他奋力摇头,“先生你教会了我魔法,也教会了我政治那一套。还有,伊里奇队长教会我握住剑与驾驶战车!”他说着又不满地撅起嘴来,“可惜先生你除了发明那个叫马镫的东西外就再也不肯改进骑兵队。不过想到现在大陆上最强的骑兵队是我先生创立的我就与有荣焉!”
我笑着看他:“你喜欢?那我——”
“真有那个时间就请多休息!”他环住我的腰,“比上次细了很多,先生。”
我没有回答,其实中二少年(哦不,应该是中二大叔了)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在熬日子,胖瘦甚麽真的不重要。
“听我说乖孩子。”中二大叔柔声道,“亚述这些年一直向北方扩张,一方面是有更广阔的土地与丰富物产,另一方面也是不想立刻引起埃及的警惕,以及希塔托等安塔托利亚高原上国家的危机。但这种均势应该不会维持太久了。”
“我已听说目前埃及的法老打算自己或他的儿子迎娶一位希塔托的公主。”德拉科闷闷道。
“这麽做很对。就像当年塞提一世娶了亚述的安妮娜公主一样。”我耐心道,“况且嫁公主不见得就是弱势的一方。这里面的差别你且仔细体会。”
他歪着头想了想:“我懂了先生。”
我正想让他解释,门口有宫女匆匆跑来:“大祭司,修达亲王醒了。”
这麽快?往常怎麽都得到三天后。
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我立刻起身:“好孩子。给我个好的笑——很好,保持这样去见你父王。”
他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来扶住没自觉已站不稳的我。
躺在床上的修达亲王眯着眼打量我们很久才低声道:“德拉科?”
“是的父王。”他上前行礼,“您还好麽?”
修达亲王疑惑地转头:“拉阳,德拉科怎麽突然长这麽大了?”
“孩子总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突然长大。”我微笑着坐下握住他的手。
“好吧,你是不会骗我的拉阳。”
“当然,永不。”我亲亲他的手背。
他立刻瞪我想要收回手来,又偷偷打量儿子一眼。
金发的小王爷微笑着装没看见,而我可怜巴巴道:“我错了亲爱的,我忘了孩子也在。”
他极为羞恼想说甚麽却又急速喘气,我立刻替他调理:“别太激动。孩子都十五了你却越活越回去?”
缓过这口气的修达亲王翻个白眼:“是啊,不行麽?”
我想到刚才那个类似的“行不行”忍不住笑:“当然修达。对你我的答案永远是行。”
少年亲王嘶了一声:“我说先生,你和我父王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不知道肉麻、秀恩爱以及撒狗粮的公元前歪果仁真是对不住了。
“我们毫无关系!德拉科。”
“是,父王。”金发小王爷一脸不以为然但恭敬地欠身。
舒坦了的金发大亲王这才满意地让他儿子坐下细细询问。很多问题重复又重复,不少还问得颠三倒四,但得到的都是认真回应。
在朕婉转提醒下修达知道了自己儿子是昼夜兼程赶来,就又匆匆撵他去休息。
被拒绝再治疗一次,中二大叔心绪不宁地吹熄蜡烛躺下。
“……拉阳,我有没有说过你说谎时一定会笑?”
已失去大部分魔力的朕必须承认,在没有任何光源的幽暗室内我不太看得清身旁人的脸庞与表情。
“我一直都很喜欢笑。”
“不,我长眼睛。”修达轻声道,“你在我面前才会笑。”
“那一定是因为我太爱你,一想到你也爱我就忍不住得意。”
“拉阳!”
“别生气,别生我气。”
“我知道我生病了也知道自己快死了。”
“胡说。我是阿淑尔的大祭司,你该记得我曾让伊里奇死里复活。”
“别傻了,他本来就没死好麽。再说你又不是哈迪斯。”
“谁?!”
“嗯?或者哈得斯?唔,就是普路同——诶,那是谁?不,刚才我想说甚麽来着……嗯死,对!死神是莱尔瓦尼。对,你的莱尔瓦尼呢?我很久没见你骑它了。”
我定定神:“如果明天天气好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