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澜将黎族长拉进堂屋里坐着后,就拿出一张沤肥方子递到她面前。
黎族长不解,“这是?”
柳莹澜指着单子,认真的看着族长说道:“族长奶奶,这是一张可以使庄稼增产的沤肥方子。”
黎族长瞬间站了起来,她拿起单子一看,发现里面记录的是怎么用粪便进行堆肥,石灰水怎么消杀土壤,甚至还讲了再生稻!
看完她人都麻了!
世上竟有如此增产的良方!
她激动地拉起柳莹澜的手道:“莹澜,这法子可真?”
柳莹澜笑盈盈地道:“真真的,我可以带您去看看我家的稻田,而且这事,我大爹爹他最清楚,他可以给您仔细讲讲。”
“好好好……好好好……”族长连说六个好字,眼眶不自觉地就湿润了。
前两年发生了大水灾,不仅村里人口减了不少,连村里的公共粮仓早就没有存粮了,里面空的老鼠来了都得含着泪走。
所以这两年,村里也好,附近县里也好,许多人家的夫郎都因生活所迫出来同妻主一起上工、一起种田,虽然同工不同酬,但好歹家里也有个进项,往年年景好的时候,哪里能在街上见着这么多男人。
要知道以前男子出门,都是要被骂不守夫道的!
“走走走!带老妪我去看看你家的粮田去!”黎族长越想越激动,拉着柳莹澜就往外走。
柳莹澜笑呵呵地任由族长拉着,虽然她不是很喜不亲近的人有肢体接触,但她知道黎族长这是太高兴了,也就没有抽手。
两人到了田间,正好看到大爹爹和工人一起在田间捉虫。
柳莹澜将沤肥方子给了族长的事同大爹爹简短讲了一遍,虽然他不知道为何澜儿突然决定将这法子公布出去,但既然能造福乡里,就是一件好事,他兴致勃勃地同族长讲了一遍这两年他的沤肥经验,以及增产效果如何,没有丝毫保留,悉数告知。
族长越听,眉眼弯的越低,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本就有些褶皱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笑得肆无忌惮而放肆增长起来,如田间的沟壑,弯弯曲曲,尽是岁月亲吻的痕迹。
取了经的族长,满意地拿着方子,带着笑意,往村长家走去,她要同村长好好商量,怎么更快更广地将这法子宣扬出去,争取今年第二轮播种,或者明年春耕的时候能用上。
回去的路上,大爹爹不解地问道:“澜儿,怎么突然决定公布这沤肥法子了?”
柳莹澜有些出神地望着远处高高低低的农房道:“当大家都苦的时候,关系还能勉强和谐,但若突然有一人条件变好了,那忌妒就会滋长,当你需要大家为你站队时,一定是你给了她们不少好处,毕竟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大爹爹书读的不多,所认的字不过是男德书上的,所识的道理不过是那些教男子相妻教女的寓言故事上的。
他摇摇头道:“可是你娘亲之前不是说要待到我们有能力了才能公布吗?我们现在有能力了吗?”他不解。
“怎么没有能力呢?因为我们,村子里的许多人家的收入都增长了不少,这些人对我们的信服,就是我们能力的一种体现,若我们此时提出这法子的可行性,第一个相信并支持的,就是她们家。”柳莹澜伸手去拍了拍大爹爹肩上的草屑。
大爹爹感觉自己好像懂了,道:“所以说,能力其实是指能为别人带来多少利?”
柳莹澜微笑点头。
大爹爹是憨直,不是傻,是沉默寡言,不是哑,他平时虽然话少,但每次所言句句都在点上。
回到家后,见众位婶子还在忙活,大爹爹赶紧钻进厨房避嫌。
两位爹爹做了三个荤素皆有的菜色,用大盆装着,放置在了堂屋,然后诸位婶子在堂屋吃饭,三位爹爹在厨房吃。
吃完午饭后,各位婶子更是加油努力地使劲儿干,还未至黄昏,比人还高出一头的高墙就垒好了,她们还悉心地用草梗混泥土,均匀抹在院墙之上,这样的墙使用时间能更久一点。
柳莹澜给诸位婶子结了工钱后,就笑盈盈地将人送走了。
人送走后,柳莹澜笑僵的脸立马垮下。
二爹爹看着自家孩子跟变戏法似的脸,不禁摇头笑了笑。
澜儿真是越来越像个大人了呢!
晚上吃完饭后,几位爹爹就早早歇下了。
柳莹澜趁着月色,带着细线和铃铛,在那埋过木刺的路上设下埋伏。
她躺在院子里,直到天微亮,都没听到那铃铛响,于是又跑至土路上将陷阱收回,回屋睡觉了。
三位爹爹醒来后发现闺女还在睡,就没有管她,大家各自忙活各自手中的活,大爹爹负责组装起泡器,二爹爹负责制作木头牙刷,三爹爹赶紧开始熬油制肥皂。
柳莹澜睡至日上三竿后才醒来,她吃过午饭后,又开始制作牙膏。
一连这样过了两日,柳莹澜都守了个空,村里早已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议论在柳莹澜门口布置木刺的人是谁,有的人说是假的,有的人则说当日墙塌之日她们见过那木刺,有的人说是从前和柳如兰不合之人,一时众说纷纭,直到第三日,村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