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上辈子祖母并没有给萧明珠想看顾渊的。
上辈子萧明珠成了三皇子侧妃,在三皇子登基后,她被封妃,成了四妃之首,风光无限。
只可惜,到底没命享这个福气,在后宫倾轧之下,连个皇子都未生下就香消玉殒。
能成为皇子侧妃,是萧家母女拼命筹谋来的,没想到这一世萧母居然主动给她相看还是贡士的顾渊。
见萧明珠死活都不愿意,萧景年眼底带着一抹复杂之色。
再过两月便是殿试,顾渊殿试第一名。
当今最年轻的状元,在官场沉浮数载,随即一路高歌猛进。
能够如此,不全然是因为他的才华,还因为陆棠。
顾渊如何同娘亲认识的他不知道,只知道他十分拥护娘亲,事事顾全娘亲。
陆棠成就了顾渊,顾渊不忘恩情。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时候萧景年苟延残喘,只想听到关于陆棠的消息,任何消息。
听到一句,残破身躯的疼痛都会减少一分。
那段光阴,‘陆棠’两个字是他最大的念想。
若非和陆棠有关,他是关注不到顾渊的。
萧景年给萧母顺了顺后背,见她无恙,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不语。
看来他本身就是个变数,很多事情悄然发生改变,轨迹同上辈子有所不同。
萧景年静观其变,想看看萧明珠最后如何了。
同时心中有些隐忧,因为上辈子娘亲离开侯府后越过越好,他不想因为自己这个变数,给娘亲增加不必要的磨难。
若是那样,他不如一死了之。
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坚定了几分。
虽然重生的时机不对,但至少他现在有一个健全的身体,若是将来考取功名,就能帮到娘亲。
如同现在的父亲一样。
论公事,能时常同娘亲见面说话。
这成了萧景年的动力和目标。
离开老夫人的院子,萧景年回了自己的青山苑。
寒风萧瑟,他一身孤冷。
心中回想起往年,这个时候他露出些许冷意,陆棠便会将他拥入怀中,用大氅裹住他。
抱着娘亲,他很快就能暖和过来。
而今,再也没有人用身体来温暖他了。
“都下去。”萧景年淡淡地吩咐。
屏退下人后,他寻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
半炷香的时间,地面上出现一个飒爽清丽的女子,虽看不出模样,但发髻同陆棠有八分相似。
扔掉石头,他裹着厚重的衣裳,躺在了地上。
躺的位置,正是画中人的怀抱中。
温暖并没有如期而至。
地面的凉气透过厚重的衣裳逐渐浸染上小小的身体,他将脸埋进衣袖中,不多会衣袖便被打湿。
……
从城外校场回来,陆棠有些疲惫,打算回宅子休息。
今日第一批一千把火铳试射成功,龙颜大悦,赏给她不少金银财宝,名家字画。
陆棠全部封入仓库,虽然她不缺银子,但谁嫌银子多呢。
这些将来都是她的嫁妆。
皇上不提及,许家不提亲,陆棠乐得装糊涂。
若是这件事大家不约而同地忘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不想再嫁人,哪怕这个人是清风霁月一般的许晏舟。
马车忽地一停,陆棠和琥珀被轻轻晃了一下。
“怎么回事。”琥珀发问。
“有个人倒在马车前。”
琥珀掀起门帘,就看到陆松涛呲牙咧嘴地倒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也被扯破不少,狼狈得很。
陆松涛被贵女看到这幅模样,正有些尴尬,抬眼看到琥珀,认出这是陆棠身边的丫鬟,顿时大喜。
“等一下,我有钱还了!”
陆松涛跳起身来,赶紧来到马车跟前,扒着马车对里边说道:“妹妹可带银子了,先借哥哥一用,日后再还你!”
原来他们在一家赌坊前。
不用想,陆松涛进去赌,输的裤子都要没了,被人打出来追着还钱。
一伙人举着棍棒将陆松涛团团围住,一个白净的管事笑吟吟说道:“陆公子可不要再耍花招了,今日这银子你若还不上,少不得要卸你一条腿了。”
陆松涛忙不迭说道:“能还上,我妹妹有银子,她是衡阳郡主,未来的北辰王妃!”
白净管事一眯眼,露出一抹惊疑之色,目光不住像车内探去。
“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琥珀挡住他的视线,眼底厉色闪过。
白净管事扬眉一笑,“小人见过郡主,原来是郡主大人的坐撵,郡主可要为陆公子付清赌资?”
他语气中带着一抹不信,堂堂郡主会坐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马车,也没有依仗队伍,身边就一个丫鬟一个车夫。
琥珀仰着头说道:“我们郡主和这位陆公子毫无关系,掌柜的尽管扭送衙门就是。”
车内的人不说话,丫鬟的话便代表主子的话。
陆松涛一听脸都变了,双手抓住马车不松手,“陆棠,你敢见死不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