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陆棠送来一张白纸后,秦昭便连续三日将自己关在房中,让镇国公夫人担心得不行。
若非秦昭开始正常吃饭了,国公夫人早就坐不住了。
第三日傍晚,秦昭的房门忽然打开。
国公夫人赶来时,看到她憔悴的面容,眼下浓重的青影,惊得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昭儿,你这是在干什么!”
听到哽咽声,秦昭回过神来,一双眼睛锃亮,神采奕奕。
“娘,女儿该死,让您这么担心!”
秦昭将她扶到椅子上,才将这三日的情况说与她听。
原来那日陆棠送来的白纸,大有玄机。
“娘,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不想辜负祖母一番心意,我也想像陆棠那样,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国公夫人看着她幽幽叹了口气,“女孩子总要嫁人的,为何你如此抗拒嫁人这件事?”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到了秦昭这里,不知怎的成了苦难。
明明养在身边的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些离经叛道的想法。
秦昭央求着她,拿着那张白纸,“陆棠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行,我便老老实实嫁人。”
国公夫人看着这张白纸叹了口气,“那你倒是说说,这白纸有何奇特之处。”
连国公爷都看不出来,她始终不觉得这有什么秘密,只认为是女儿连同陆棠拖延时间的手段。
白纸已经被蹂躏得处处褶皱,但有十数道痕迹最为清晰。
秦昭顺着这些清晰的痕迹翻折纸张,不多会便折成最初的模样。
国公夫人指着折纸说道:“这边是陆棠给我时的样子。”
秦昭颔首,将那张纸中间撑起来,摆弄一番,纸张内里中空,形成一个柱状。
“这是?”
秦昭凑近低声说了句话,国公夫人面色一变,看向那白纸的眼神顿时不一样了。
片刻后,国公夫人不确定地问道:“你可以?”
秦昭重重点头,起身来到书案前,挪开镇纸,将墨迹已干的草纸图拿给国公夫人看。
镇国公府的晚膳吃到一半,国公爷便离桌去了书房。
看到秦昭那张草纸图时,国公爷激动得手抖。
“这当真是你所绘?”
“是的父亲。”
“你原原本本告诉,究竟怎么回事!”
秦昭是什么样子,有什么本事,国公爷还能不知道呢,不可能突然会画城防图!
她所绘草纸图,是用于城防上的眺望楼!
“这不是眺望楼,这是炮楼!”秦昭纠正,随后将陆棠的事说出来。
这件事瞒不住人,她也没想瞒家人,她需要他们的支持。
“就是那张白纸?”国公爷那张威严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秦昭点头,“陆棠一直在教我如何打造火器,便从草纸图教起,但我实在一头雾水,看不懂的太多,为了能够让我明白,她搜罗许多房屋城防一类的图纸给我看,再往火器方向引导。”
那些图纸相对有迹可循,秦昭倒是学得比较快。
那时候谁也没发现秦昭在城防图这方面有些悟性,一门心思钻研火器。
后来陆棠回忆起来,才折了这白纸,想看看她是否真的有此天赋。
秦昭根据陆棠折的白纸,回忆着曾经看过的草纸图,绘出白纸所呈现的炮楼。
镇国公听得半天不吱声。
……
陆棠放下茶盏,算算时间,秦昭那边应当有了结果。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正想着什么时候去看看,婆子来报,武定侯府嫡姑娘来了。
陆棠蹙眉,“不见。”
婆子苦笑,“她在当街哭的厉害,现在引得不少人围过来。”
若非如此,她是不会打扰姑娘休息的。
陆棠迈步向外走去,才过了垂花门便听到隐隐的哭声。
门外,萧明珠掩面哭得不能自己,门打开后,抬眼看到陆棠,她就要扑进她怀里。
琥珀横在陆棠身前拦住她,一只手抵在她的肩头,她便寸步难行。
萧明珠泪眼婆娑,委屈极了,“陆姐姐,你帮帮我,我娘让我嫁给穷书生!”
陆棠陇了陇大氅,眉眼冷淡,染着一抹不耐,说道:“萧姑娘求错人了,你的婚事我一个外人可做不得主。”
萧明珠哭得愈发厉害,“我娘最听你的,你劝劝她,不要让我下嫁,我不要下嫁!”
陆棠没了耐心,“侯爷临走时说过,萧家人再来我这里,便逐出族谱。”
萧明珠红着眼看着陆棠,“陆姐姐不是最疼我吗,你舍不得头面就算了,怎么连这样的事都不肯帮我!”
陆棠撇嘴,“我疼你的结果,便是你甘愿给陶云倾当枪使,给我难看,让我难做,为难我的事你一件都没落下,如今怎么有脸再说这话。”
她利落转身,头也不回地说道:“关门,若是她再在门口哭,去兵部说明情况,让他们来解决。”
萧知远说的话,她没忘记,只是没想到可能用在这里。
萧明珠恨恨地看着关闭的大门,眼底的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