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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凌不得不弯下腰来,与太孙道:“愿如殿下所愿。”
在如今这个时候,单凌是难得出宫一回的。
茹故见了单凌,听单凌说太孙想要她进宫伺候,就皱眉道:“殿下要我入宫,把侯爷当什么?日后殿下真有那一日,我等又如何自处?侯爷又如何自处!”
单凌也苦着一张脸,“殿下到现在还不成亲,图个什么?图的不就是侯爷?可他跟侯爷成么?瞎子都看得出来是不成的。我不担心现在,现下里他还有用得着侯爷的地方呢。我就担心茹姑你说的日后,日后我们俩不好自处不说,就是侯爷跟殿下,日后殿下真能容得下侯爷?自古忠臣良将,那都是死出来的!皇帝家过河拆桥的事儿做得太多,我不敢信!”
茹姑脸色也难看,她在京城里,知道的事儿比单凌多去了,想得也多,便道:“别的不打紧,就是从边关来的消息我若进了宫,你又多在宫中,有谁值得信任?”
单凌不知道京城里的人谁值得信任,他接触得实在是太少,有些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只闻其名而已。
茹姑知道单凌难以说出有用的来的,起身道:“殿下要我随着王妃入宫,京中事由王妃做主,我会禀告王妃的。”
单凌点头,仰着头看向茹姑,“茹姑,别去宫里。”
宫里是一个能把好人变坏,充斥着算计与背叛的地方,单凌并不想喜爱的人去冒险。
茹姑笑了笑,道:“我知道。”
她知道宫里是什么样的地方,然而其实京城里也没有比宫里要干净,无非是无关之人多了些许而已。
单凌一直跟着侯爷长在边关,心思到底还是简单了一些,不是不够聪明,而是没有将人想得太坏。
茹姑明白单凌对他的情义,心中对单凌这样爽朗的男子亦有好感,只是所谓情爱,她在京城里跟着魏氏见得多了,在情爱之前却还排着忠义二字。
她是孤女,在父母双亡后受尽欺辱,可人总得有个家的,有个落脚生根之处,她的落脚生根之处便在这里。
景王妃得知太孙的要求挑了下眉,最后只有两个字来评价此事,“蠢货。”
太子妃给太孙的大宫女,才跟着太孙的,只要不是多聪明,多少对原来的主子都还有忠心在,况她还正是因为对太子妃的忠心,才会被太子妃选中送给自己的亲儿子。
在宫里,女人们有时候最大的依仗就是男人与儿子,太子妃没有害太孙的可能,纵然是有些事情上阻扰了太孙,那也是为了太孙好。
比如要跟一只老虎在一起才能睡得着觉,比如非得要跟一只老虎一间屋子里吃饭。着都荒唐无比。
太子妃并没有错,这是基于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
如果太孙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听自己的大宫女而不是听别人的,他该做的是用手段告诉那个新来的大宫女,在他那里只有听他的才有活路与前程可言。
就是不想要那个大宫女,如萧安的处事手段,就会跟再来的大宫女说得明白,她不要一个不听话的人,之前那一个便是给她的警告。
太孙不该从宫外找人进宫去,而是在宫里找一个相较于清白的大宫女来伺候,这个大宫女最好是从太子妃那要的。
太子妃靠的是儿子,在皇宫这样复杂的地方,母亲是联系儿子与父亲的纽带,太孙不该为一个不听他话而听太子妃话的大宫女伤了自己母妃的心,毕竟他还有个比他要讨喜的嫡亲弟弟在,自来母亲都偏爱幼儿,他没有与母亲置气的资本。
他今日与母亲起了多少隔阂,到太子登上帝王之后,太子妃就会有多偏心。
从皇后入手当然也是一个好办法,长辈赐不敢辞,太子妃再不满,也不会对皇后置气。
然而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年的太孙真不懂这其中的门道?还是太孙在算计着什么?
景王妃偏着头想着,太孙自然明白这里面的小门道的,然而做了,想来是有其目的。
太孙要茹姑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目的太难测,不如从茹姑会什么方面想。
茹姑是她母亲精心□□下来给萧安预备的陪嫁,预料的就是有一日萧安要嫁入高门大户,必然应对不来这内宅里的事情,而茹姑就是代萧安打理后院,筹备迎来客往之人。
以茹姑之能,若不是因出身所限,京中高门无不可进。
就是皇宫,也未必不可行。
所以太孙要茹姑进宫当两年大宫女,教导出一个听命于太孙的人,其实对茹姑而言并不难。
茹姑跟着魏氏学了这么多年,为了就是替萧安做这些事。
太孙要人的借口选得合理,以景王妃对萧安的了解,她相信太孙要是在萧安面前提出这个要求,萧安定然不会拒绝。
当了三关大将的萧安,不会再有嫁人那一日了,跟着自己母亲一道生活的她,也不需要茹姑了。
她的母亲魏氏身边,从来也只留有用之人,并不差茹姑这么一个。
再来看单凌。
单凌是当年她外祖父替自己的妹妹准备好的贴身护卫,不是女子而选择男子的缘故,其实很明白,在她的祖父魏侯眼里,男子女子都一样,儿女子孙也一样,都是要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