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时间,还要看时疫如何发展。
“对不住了......。”
阿朝低着小脑袋,和十五赔着不是。
路程是她安排的,将二哥哥和庆王世子送到北地也是她的主意。
若是在荆州将药材卖了之后就回程,说不定就不会滞留在这儿了。
十五闻言,眼神略带了点警惕,探着脑袋去瞧她的小表情。
“你不会.......是打算欠我银钱吧?”
少年的警惕一点都做不得假,还略略带了点谴责。
阿朝小眼神有点懵,但闻言还是下意识解释。
“当然不是!”
她怎么可能是那种欠钱不还的姑娘!
听到这句,十五才算放心,撇了撇嘴道:“那说什么抱歉?虽然咱们有些交情,但钱的事不能乱。还是老规矩,按时间算啊。”
阿朝:“.......。”
原先阿朝对十五这悠哉的模样还有点不解。
现在知道了,按时间算钱,逗留多久对他都没区别。
诶,小伙子真现实啊......
阿朝在心里小小唏嘘一声,而后还要应对接下来需要面对的问题。
鉴于两人都好吃加怕死,决定还是先去吃点东西,找个地方将之前孟青给的药材熬两副喝下也算是预防了。
之前帝都盛行时疫的时候,宸妃娘娘在宫里都害怕。
这会儿,说不心虚是假的。
可出门在外,躲不掉,好歹之前在宫里对这方面有点经验,临走的时候带了些浸了药的面纱,和十五都戴上才稍稍放心些。
因着怕被传染,阿朝在渡口的时候,就花高价租了辆小马车。
马车不大,正正好能容纳两个人,之所以价格颇高,全是因为时疫的缘故。
之前路过襄阳时阿朝没有下船,在北地又有些荒芜,算起来,这还是苏家三姑娘头一回涉足异乡。
显然,并没有书中描写地那般美好。
阿朝微微掀开车帘,只一小段路就见着了好几个衣着破烂,一脸病容,在路边躺着乞讨的。
显然是得了时疫,没有银钱医治。
还有的,拖家带口,一群人围着一个药罐,有人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药渣,往里头倒。
这还算好的,起码这些人的脸上,多少还有点希望。
阿朝看到这般景象,心里有点难过,有一种想帮忙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这不是靠一个人,或几个人的力量能解决的事......
“荆州的时疫,这么严重了吗?不是已经征调了药材,也已经有了药方吗?”阿朝心中藏了点疑惑。
驾车的车夫是个中年男子,听到小姑娘这句话,叹息道:“光有药方有什么用?那么贵的药,谁吃得起?再说,市面上哪还买得到真的药?”
阿朝闻言微愣,和十五对视一眼,略有些迟疑道:“之前孟家不是到了一批药材吗?他家少主说过,不会定价太高......可是后来又加了价?”
孟青的药材,是拼命运回来的,像这样的大家族,都要名声,是不会卖假药的。
然而那车夫一听,面上带了一丝不屑,而后压低声音道:“姑娘您是外乡人,可能还不知道,带头卖假药的,正是他们孟家!也就前两天的事儿,要不是他们家势力大,和州府有点关系,孟家少主怕是都得进大牢。定价便宜,可那药一点用都没有,比卖高价的,还要黑心。”
前两天的事儿......岂不是他们离开没多久,就爆雷了?
虽然初见时,阿朝对那位孟氏少主并无多少好感。
但好歹经历了水匪一事,人虽然烧包了点,却是个能担事,有责任心的。
而且那时候,孟青对那批药材十分看重,几乎每时每刻都派人看着,要说是假药,阿朝觉得他当时也太紧张了些......
阿朝一时没再吭声。
倒是那马车夫是个热心的,和他们二人建议道:“姑娘若要在荆州待一段时间,银钱充裕地话,最好在城内租一个小院。城内感染时疫的人要少些,即便染上了也不怕,有神药。”
“不是说卖的全是假药吗?”十五接话道。
那马车夫神秘一笑道:“孟家药房里是假药,我刚刚说的是神药......你们到时候进城一打听就知道了,就是有些贵,但只要按照天神的指示服用,九成吃过的人,全都好了。”
阿朝:?
车夫老板说起这个时,脸上尽是虔诚,似是对这个传说中的“天神”格外向往。
苏家三姑娘虽被皇帝带着,也求过神拜过佛,但实则,并不是个十分迷信的。
再说,即便这世上真有神佛,那马车夫说的,听着也不太靠谱。
无论神药有用无用,若真是神佛,平日里受香火供奉,想要救自己的信徒于水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哄抬价格,趁火打劫呢?
谁家的神佛,还做生意呢?
阿朝估摸着,应该是当地人的一种信仰,至于“天神”到底是什么,就不是她考虑的事儿了。
自然,也不会随便质疑别人的信仰。
后面马车夫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