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深其实早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青甸镇经历了两百多年屹立不倒,是因为刘家在大明支撑、发展;而能有如此大的家业,全靠骑士团辅佐。如果因为舍不得自己的小儿子而拒绝了这桩婚姻,那么青甸镇与骑士团之间就难免要产生嫌隙。这是刘家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入教需要什么仪式么?”船舱里,刘泽深问道,“有多复杂?”
前田桃看了刘弘道一眼,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祷告洗礼行了。”
刘泽深沉吟了一下,微微颔首道:“我没意见,不过能不能在这之前先照着大明的规矩办一场婚事,等你们按西夷的做法成亲之后再圆房?”
刘弘道点头道:“儿子雨已经问过了,德雷克叔叔和奎斯提斯都没有意见。”
“就这么着吧!婚事尽快操办,免得邪教打来了咱们没这心思,时间就定……”刘泽深沉吟了一下,“二月二,龙抬头。海潮宝妹,你们两个当媒人,我自去请殿下主婚。”
方涛愣了一下,好么,没事儿还来事儿了!说是二月二成亲,可成亲的功夫不是当天的酒席,而是之前的准备活动。若是在大明,女方那边自然也是懂得流程的,可现在在大海之上,又女方又是西夷,麻烦就来了。从这一天开始,方涛和前田桃除了配合舰队训练之外,就是整天乘小船往德雷克的旗舰“梭鱼号”上跑,给德雷克父女讲述大明婚礼的流程。经过讨价还价,德雷克也同意了部分礼仪,而方涛这便也做出让步,不再坚持让德雷克父女穿上程序复杂的大明服饰,作揖礼也改成握手礼。
正月二十,刘泽深穿着绣金礼服,在座舰上摆上刘家先祖的牌位,带着同样穿
着礼服的刘弘道祭告刘氏先祖之后,正儿八经地向方涛行了礼,请方涛陪同刘弘道往“梭鱼号”上去说媒。方涛还礼,当面点清了礼物之后,带着六艘小船向“梭鱼号”靠拢。得知消息的西夷各舰全都驶到航线上围观这场东方婚礼的前奏。
“梭鱼号”上的水兵已经全部换上了英格兰海军礼服,整齐地在甲板上列队欢迎方涛和刘弘道。在方涛和刘弘道登上甲板的时候,战舰舱门打开,德雷克穿着笔挺的海军礼服走了出来。方涛面带微笑向德雷克伸出了右手。
“你好,德雷克爵士。”
“欢迎您,方先生。”
方涛矜持地点点头:“我谨代表大明青甸侯刘泽深的第三子刘弘道像您的女儿提亲。希望您能答应他们婚事。”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愿意以任何理由拆散一对相爱的男女,不是么?”德雷克礼貌地回答道。
方涛笑了笑,摆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双方进入船舱。于是,德雷克在左,方涛和刘弘道在右,同时进入了船舱。进了船舱之后,方涛请德雷克坐下,自己站在下首朝德雷克作了一揖道:“世袭大明青甸侯刘泽深,有第三子弘道长成,品貌端良,特意委托我为使者,希望迎娶您的女儿奎斯提斯·德雷克小姐为妻。”说罢,从怀里掏出金漆写就的大红笺和礼单一起双手递给了德雷克。
德雷克起身,双手接过红笺和礼单,回答道:“我的女儿非常顽劣,相貌也很丑陋,我本人又疏于管教,所以很不成器。但您的身份非常尊贵,我不敢不答应您的请求。”说罢,转身推开舱房的隔间,里面放着的是一尊耶稣受难像,受难像下面,照着方涛的强烈要求,也勉强摆上了
德雷克家祖祖先的灵位。德雷克将红笺和礼单放在受难像下,低声祷告了一番之后回到前面。
方涛上前作揖道:“青甸侯非常重视这场婚礼,希望在祖先面前卜问凶吉,所以,恳请您将您女儿的姓名和生辰写下来让我带回去。”
德雷克从衣袋里掏出一卷红绸,上面写着奎斯提斯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双手奉给方涛道:“我的女儿奎斯提斯·德雷克,是我已经亡故的妻子所生。”
方涛接过红绸,躬身道:“多谢!”
至此,说媒的事儿算成了。接下来是女方宴请媒人。这顿“便饭”让方涛感觉到生不如死。返程的时候,方涛接过德雷克谢媒的五十枚金币之后头也不回地登上小船,一上小船直接对刘弘道说道:“刘三儿,你别告诉我刚才吃的那顿饭就是英格兰人的最高礼节了……”
刘弘道斜眼看了方涛一下:“不错了,你知足吧!在利物浦的时候,英格兰国王和议会之间虽然已经开战,可物资还算充足,他们吃的能算个什么东西,简直就是一坨……算了,不说了,反正将来不用奎斯提斯下厨,否则宁死不娶!”
“真就吃这些?”方涛诧异了,“那这两千年他们是怎么活过来的?让我过去,我宁可饿死在那儿!”
刘弘道哼哼道:“吃货!将来你纳个法兰克小妾,我帮你弄个法兰克厨子或者米兰的厨子,或许你还能多活几年。”
“切!几年不洗澡,一身怪味儿,不要!”方涛摆摆手道。
回到飞虎号上,方涛向出迎的刘泽深行礼,然后将德雷克回复的红绸交给刘泽深,刘泽深立刻将红绸交给随行的许剑波。许剑波接了红绸立刻走了,本来要当场卜算两人是生辰八字,
无奈德雷克用的是西洋历法,以地球公转和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