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从口袋里掏出几粒干炒的黄豆王嘴里一丢,嚼了两下道:“那是!咱们海军别的不行,炮战碰上谁都不犯怵!咱们的炮击本事可是在海上练的,那家伙……那么高的浪他娘的也得打出个十发五中,这平地上还不是指哪儿打哪儿?鞑子就算是他娘的耗子,许爷我也能一炮弹塞进他的老鼠洞!”
胡飞雄嘿嘿笑了两下:“小子,吹牛吹过了啊!这里头不是还有陆军的炮么?”
招财哼哼道:“那才多少?咱们海军的炮才是主力!主力懂不懂?涛哥儿说了,主力就是不论放哪儿,守就是一颗钉,攻就是一把刀!你看鞑子那么嚣张,他敢攻过来试试?他能攻过来试试?陆军的炮就歇菜去吧!没风没浪地练炮,还不都是娘们儿干的行当?”
“穷得瑟把你就!”胡飞雄也乐了,“你小子就不怕这话被陆军听过去找你茬儿?”
“找茬?他们也要有这么厚的脸皮才行!”招财毫不在意道,“他们陆军有什么战绩?别跟我说潼关打反贼……自打一开始,咱们海军就是主力!不是我瞧不起陆军,而是涛哥儿跟我妹子都说了,如今大明这般模样,陆军方面咱们实在发展不起来,只能在海上找出路。你没看见咱们海军的种子都是从陆军里头挑最好的么?”说到这里,招财反而长叹一声道:“要说涛哥儿就是没什么野心。我许胖子虽然没念过什么书,可总听说书先生讲,一个朝廷连个反贼都要剿十几二十年的时候,这乱世就要来了,到那个时候,什么关张赵马黄,什么赵太祖龙虎风云会都得一块儿来!我那妹夫没这心思,否则吞了南直隶混个乱世王当当有什么难的?南京城墙也就那样了,
咱们四十门重炮一架,顶多两天!长江这么拦腰一劫,整个江南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胡飞雄诧异地看了招财一眼,没有再回答。
招财却没停下,而是自顾自道:“老实说我也没这心思,如今有银子花有肥肉吃有女人睡,还管那么多干嘛去?在舰队的时候倒是有些个舰长说咱们得让涛哥儿混到个乱世王,没准最后还能混进北京城坐上个几百年……可我就不想!老胡你想啊,说书先生说的那些个从龙之臣能有几个好下场的?虽说我知道涛哥儿不会对我这个胖子下手,可保不齐我的儿子不争气将在栽在涛哥儿儿子手里是不是?说起来还是表兄弟哪,为了这档子事儿太不值……不值!反正现在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皇帝吃不到的山珍海味咱们照吃不误……还计较那张龙椅干嘛?”
胡飞雄再次看了招财一眼,咧开嘴巴笑了,用力地拍拍招财的肩膀道:“难怪东家叫你‘福将’!难怪东家一次就给你整个儿的舰队!”
招财确实很惫懒,但是招财却具备了一个领军之将起码的要求:心思简单,目标单一,对方涛和前田桃无条件服从,执行力一等一;这种人虽然不能放在开拓性岗位上,却是稳健性职务的最佳人选。
炮战还在继续。不过看点却越来越少。撇开双方心理素质不谈,光是双方硬件条件就差距极大。方家的重炮射程比红夷炮要远,双方的炮兵阵地距离是红夷炮的极限射程,而方家重炮则是轻松达到。由于铸炮材质和铸炮工艺的不同,双方火炮在持续射击能力和火炮寿命上也有着天壤之别。双方炮兵的素养更是不能同日而语。
到了方家第七轮开炮的时候,汉
军旗炮兵第五轮弹药还没能装填完毕,但汉军旗仓促构筑的炮兵阵地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程度。由于经验不足,汉军旗的火炮阵地设置过于狭小,五轮之后阵地内储备的炮弹边告罄,不得不出动人手开始搬运炮弹和火药。这在炮战中是非常要命的事情。
随着方家炮兵第八轮齐射,汉军旗和朝鲜人忙活了一夜的炮兵工事终于被肆意横行的炮弹豁开一道道口子,炮弹到处乱蹦,吞噬着生命。而此时的方家重炮阵地依旧纹丝不动,重炮阵地的每个成员都机械地按照操典重复着每一个动作。
“败了……”豪格看着己方炮兵阵地血肉横飞的景仰,颓丧地叹息道,“鳌拜,现在向皇阿玛求援……不算丢人吧?”
尽管鳌拜不是什么吴某之辈,但他也依旧为自己没有冲动出击而感到侥幸。当下点点头道:“目前状况必须向大汗禀明!”
此时的皇太极距离滩头阵地也就只剩不到一天的路程,为了确保豪格这边不失,皇太极直接下令加速赶路,于当日夜间抵达前沿。这个时候的豪格与鳌拜已经准备了详细的战报并且绘制了准确的双方阵图给皇太极参考。皇太极看着阵图半天之后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让多尔衮来!”
随行的索尼诧异道:“大汗,睿王此刻正在围困塔山……”
皇太极指着阵图道:“迂回不行,强攻不行,炮战不行,然南朝兵马并非没有软肋,这海上便是他们的弱点所在,若是能调集精锐水军击其腹背,则南朝兵马必溃!”
“大汗说的是……朝鲜水军?”索尼问道。
“还有咱们大清的水军!”皇太极语气沉稳道,“孔有德向我们投诚的时候从山东带来一支水
师,以这支水师为督战,让朝鲜水师出战!”
索尼和旁边的范文程的眼眸子同时亮了一下。他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