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贞丽站到方涛面前的时候,李贞丽本人也有些吃惊,至少凭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眼前这小子不但年纪小得吓人,而且还是个地地道道的“雏儿”。一个“雏儿”居然就能让东厂和锦衣卫帮忙打下手?这个“雏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方涛打量了李贞丽一眼,徐徐道:“这位夫人,在下不过例行公事……”
李贞丽的脸当场就紫了:“小子你说清楚,谁是‘夫人’?”
方涛没有对付女人的经验,若是李贞丽这会儿打滚撒泼直接闹事,方涛反而不怵,公事公办爽快得很。可李贞丽这会儿却抓住“夫人”二字不放,却让方涛有些猝不及防。
就在李贞丽准备发飙的时候,一个书生面红耳赤地小跑了出来,隔着家丁低声道:“海潮!海潮……”
方涛扭头一看,却是陈贞慧,当下连忙吩咐家丁让开一条道让陈贞慧走近,直接问道:“定生兄,你怎么……”
陈贞慧脸红更甚,一把扯过方涛走到一遍低声道:“那个……我……那个……贞儿……”
方涛一愣,下意识地朝李贞丽看了过去,旋即恍然,嘿嘿笑道:“看不出来啊……定生兄……”
陈贞慧额上的汗都出来了,连忙道:“小声点儿……”
方涛耸耸肩道:“没办法,你姘头自己走出来的,又不是我叫出来的。”
李贞丽顿时柳眉倒竖,厉喝道:“谁是姘头?姓陈的,咱们走着瞧!”
陈贞慧立刻就慌了,连忙道:“贞儿别急啊!海潮这小子……咳!海潮,你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方涛摊摊手道:“定生兄,抱歉,今儿真是公务!”说罢,走到李贞丽面前,用三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既然是定生兄的朋友,那我就叫一
声大姐好了。定生兄,大姐,你们刚才总该听到火铳声了吧?今儿诸路兵马齐动,为的就是彻底剿灭天罡社乱党,可恨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实在不堪大用,咱们忙活半天硬是让他们放跑了一些个……”
“不为别的事儿?”李贞丽皱了皱眉头问道。
方涛坦诚道:“至少没打拿青楼画舫的主意!大姐也是过来人,这秦淮河上的青楼画舫,有几家是我这么个百户能动的?还不是怕逃窜的乱党混进客人里面捣乱?把诸位请上岸的目的就是跟诸位谈个条件……”
李贞丽眉毛挑了挑道:“什么条件?”
方涛道:“等会先是例行搜查,不过搜查过程中,不管到哪一家,这一家都可以派一个人跟着搜,若是有什么财物损坏,咱们照价赔……搜完了之后就对不住诸位了,这一波客人咱们得带回去问话甄别,诸位可以继续招待后来的客人……顶多就是今日的生意受点儿影响……”
对窑子来说,准确一点,对老鸨子来说,赚的都是嫖客的钱,至于谁来嫖,跟老鸨子无关,只要带钱来就行。锦衣卫和东厂带走一批嫖客,用不了多久又会坐满一批嫖客,生意照做。何况人家都说了,搜查的时候可以有自己的人在场监督,坏了东西照价赔,已经算是客气了。而混得久了的李贞丽更明白一个道理:如果当官儿的一点儿都不客气,则说明这事儿花点儿钱就能摆平;如果当官儿的愈发客气,说明事儿闹得愈大。案子愈大,办案的程序就会愈严格。
李贞丽从方涛的话里很快就嗅出了不太正常的气息,很明显,这一次官府的行动不同寻常,而且……正如常识中那样,秦淮的青楼画舫都是有背景的,事情都闹到
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没有一个大佬出面,这就更不正常了,最起码说明了一条:今天的事,多数大佬都选择了沉默与回避。
“那……容我回去与同行们商议商议。”李贞丽拿定了主意,当即说道。
方涛点点头表示同意。李贞丽转身离去,陈贞慧的目光也跟着李贞丽远远离去。方涛见状拉过陈贞慧问道:“定生兄,你这是……什么时候搞上的?”
陈贞慧翻翻白眼道:“反正比认识你要早!”旋即朝正在聊天打屁的吴孟明和罗光宗努努嘴道:“海潮,你今儿这趟公务什么名堂?刚才火铳响起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城里哪户人家办红白事呢!我就不信,天罡乱贼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
“妖孽!你信不信这世上真有妖孽?”方涛苦笑道,“你知道为什么锦衣卫和东厂这一次这么卖力么?知道为什么这一回南京六部对咱们的行动都鼎力支持么?宜兴一战,真在太湖上击杀妖孽了啊……”
陈贞慧脸色一变:“对了!我是听周老师说过,本来他替同宗子侄说情那点破事根本犯不着被罢黜,最要紧的缘故还是说万岁知道了天罡社妖孽的事情……”
方涛猛点头道:“这就对了!这事儿虽然百姓们不知情,可品级稍高一些的人都隐约知道一些,所以别的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一旦扯上天罡乱贼,谁都得往死了对付!但凡同情乱党的,没一个能有好下场……”
陈贞慧恍然道:“我明白了!”
没多会李贞丽回来了,朝方涛施了个礼道:“将军请吧!”
方涛含笑拱手道:“我呼定生为兄,那就直接厚颜称呼尊驾一声‘嫂夫人’如何?嫂夫人通情达理,在下佩服得紧!”李贞丽和陈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