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田桃有些好奇地问道:“上面说什么?”
方涛讲纸卷递给前田桃,有些痛心地说道:“阿姐猜得没错,确实就是为了灭口。我们从中都南下的时候她已经在这么做了,只是一开始派的是地痞,被我们打退,后来派的十个三流的江湖杀手,没想到被我们废了一只手;后来干脆就找了天罡社,后来天罡社又被我们端了,跟我们也结下了梁子,这下好了,那个孙小姐出钱,天罡社出力……”
一直在旁边卖呆的招财愣了一下,不解道:“我没听错吧?要是我们还留在中都或者淮西,她怕走漏风声老底被揭或许还有杀我们的理由,可咱们都到南京来了,说得不好听点儿,这辈子连再见的机会都没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我们自己发财还赶时间呢,有个屁功夫管她的闲事……”
前田桃看了看纸卷道:“原本她也打算就这么过去了,可天罡社却没打算放过她。毕竟她是马士英儿媳……之一,可以勒索,也可以变成天罡社埋在中都的内线;天罡社找到她的时候告诉她涛哥儿如今出人头地了,没准会到中都上任,这下她不干也得干了……”
方涛叹了口气道:“换句话说,上回火铳伏击,多半也是她弄来的火铳,从马士英那儿搞一些火铳,难度应该不大。宝妹,阿姐问我们该怎么办,你说说?”
前田桃笑了:“你能这么问就说明你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对不对?说到底,事情的根由又不是因她而起,她也是个可怜人,后来一时糊涂才要对付我们,等天罡社找上门的时候已经骑虎难下了。要怪,只能怪这世道妖孽横行了。”
方涛点点头道:“是啊,问题的根子还是在天罡社上头。就算咱们这会儿
报复这个孙家小姐,天罡社还是会想着办法对付咱们,与其如此,还不如干脆点儿把天罡社彻底撂翻,这才省事。”
前田桃和招财都表示同意。反正不论事情的根由是什么,天罡社都必须剿了,论公论私都必须如此。何况还能发财。
有了锦衣卫旗号的行船一路上太平得很,沿途驻防的水师虽然看着这么大一票船队挺惹眼,可到底没这个胆量直接截下。顺江而下,没几天功夫就到了南京,没有停留,船只继续向东行驶。
船上的日子对一辈子固守在土地上的灾民们而言有些枯燥,特别是有余船只的问题而造成的舱房拥挤,让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虽然大家都很想到甲板上透一口气,可有过航海经验的韩武和毛十三在发现这个苗头之后立刻把水手分配到所有船只上,极力阻止灾民们这样做。因为所有人一下子集中到甲板上的结果就是整条船的重心上移,船只随时都有侧翻的危险。权衡之下,方涛只得决定让每条船上的灾民分批上甲板。用前田桃的话说,如同监牢里的放风。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就已经到达了崇明。前来迎接的谢春江看到这个架势也当场吓了一跳。连忙派出小船把运送灾民的船只往商用码头引,而三艘战舰则停靠到了军港。
下船之后,站在栈桥上的谢春江抹抹额上的冷汗捶了方涛一下道:“老弟你没把人给吓死!一下子弄来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哪个不开眼的打过来了呢!我可得警告你,虽说二小姐交待了给你留块地养活些个灾民,可二小姐没说是白吃白住,该掏腰包的还得你自己解决,别算在我这边。”
方涛笑笑道:“哪能呢!一人有个三亩地也就够了……
”
谢春江一下子跳了起来:“三亩?你小子开玩笑呢?崇明岛才多大?这上头也有本地百姓的!你这么多人还每人三亩,怎么不直接把整个儿岛都圈过去?”
方涛挠挠头道:“这个……不算多吧?”
谢春江没好气道:“说起来是不算多,可岛上的田地多数是有主的,荒地也有主,还是得掏钱买。滩涂那边还得费力整饬才能耕种……哪能这么快出粮?”
前田桃拧了拧眉头道:“没必要全出粮吧?”
方涛一怔,下意识反问道:“不种粮做什么?”
前田桃歪歪嘴道:“有钱就好办事。如今抢种粮食恐怕来不及,不过倒是可以到两岸的州县走一走,看能不能收一些瓜秧来,种上一些西瓜,入夏之后就能先收一批拉到南京卖了换成粮食应急。除此之外,既然滩涂多,江水水质也不错,难道就不能筑起苇塘养螃蟹?入秋之后还能赚上一笔;养螃蟹的苇塘还能养鱼,还能养鸭……”
如此一说,谢春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鼓掌笑道:“弟妹好眼力!青甸镇那边老早就有人专门干这个,我这边还有抄本……”
前田桃立刻点头道:“这样最好,抄本还请谢大哥借我看上两天,回头再借我几个读过书的,让他们看了之后到田间负责……一人负责五十亩,不用干活只管说,分到地的灾民只管做,若是没得赚,大不了方家年底补粮食给他们!等熬过今年,明年开春的时候就把生地翻一翻,上好的地留着种粮,余下的看情况再种瓜果。涛哥儿有官身,不用缴乱七八糟的税,灾民都是卖身的,算是涛哥儿家的家奴,折算起来上缴守城的五成……”
“五成?少了吧?”谢春江迟疑道,“要是往常,
他们要交东家的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