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财咂吧两下嘴,扯住陶安的袖子道:“陶公子你也别拍脑袋了,先想想怎么跟阿姐解释去吧……”
陶安两手一摊,无奈道:“大错已成,怎么解释?愧对街坊啊!可恨我刚吃了几个月饱饭就忘了饥民!合该向夫子告罪!”
方涛想了想道:“实话实说呗!当时你怎么想的你就怎么说,阿姐不是不讲理的人,要说错,也是我错在先,年前临回乡的时候忘记交待这事,陶公子自然是为铺子生意着想才会如此做的。跟阿姐解释的时候千万记得实话实说,阿姐脾气虽然躁,可只要不在她面前扯谎什么事儿都没有,想要扯谎的话,直接从厨房带把菜刀过去,省得阿姐自己去拿……”
陶安明显哆嗦了一下,颤声问道:“真不要紧?”
“一定要说实话!包括阮府的账房跟你说了些什么都别落下,否则……”方涛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明年的今天我跟胖子肯定给你烧纸。”
陶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点点头道:“明白了,明白了!我这就去说!”说罢,向三人高了罪,匆匆往后院去了。
招财嘿嘿地笑道:“这个陶公子胆儿比咱们还小,将来入赘给了阿姐没准天天吃板子,咱们可得准备好枪棒药才行……”
前田桃冷笑道:“装的!”
“装?”方涛诧异了,“宝妹,你是说陶公子是装出来的?”
“当然!”前田桃冷哼一声道,“你们就是太相信他了!咱们的存粮跟比周延儒老家的存粮还多,中院的两个跨院加起来十二库的粮食,出去了十一库,这可不是几十、几百斤粮食,是上万石的粮食!上万石啊!比一个穷县的存粮还多!这是多大的数目!还能‘混忘了’?他要
是说他忘了回家的路,你们信不信?”
方涛陡然变色。没错,当初他们几个除了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超低价预定粮食之外,还把积攒下来的银钱在秋收的时候全都收了粮食,这其中还包括了阿姐存下的不少私房钱,上万石的粮食放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小数目,若是开展,光是谷香阁的存粮就足够支撑起一次小规模的战役了,这么多粮食一下子搬走,对谷香阁来说绝对是动及根本的大事,怎么可能就“忘了”?不好,要坏事!
想到这里方涛拔腿就往里面跑,可却被前田桃一把拖住了。
“宝妹,放手啊!”方涛着急了,“万一阿姐把陶公子给砍了……”
前田桃死都不松手,口中只是道:“等我说完!阿姐没那么傻!陶公子也没那么傻!我估计这其中必定是阮府的人跟陶公子说了什么才让陶公子没有在咱们面前提起这件事,阿姐觉得不对劲之下肯定会派人彻查这件事。要知道阿姐脾气虽然暴躁,可一向讲实据,怎么可能乱来?”
方涛一想:说得也对!于是松了口气道:“我倒是不担心阿姐砍人,我担心的是阿姐好不容易碰上个对她有意思的男人,就这么一折腾被弄掰了,那岂不是……”
前田桃只是神秘一笑:“放心,过几年自会有结果!成祖皇帝向我传授学业的时候已经提及,阿姐命里的那个男人已经出现,过几年自会有分晓……”
方涛一个激灵,连忙问道:“成祖皇帝告诉你是谁了么?”
前田桃上下打量了方涛一眼,有些谨慎道:“这可是天机,告诉你就不灵了!一个大男人,不去关心该关心的事儿,在这儿打听嫁娶,寒碜不寒碜?”
方涛知道自己有些鸡婆
了,只得讪讪道:“从你的话里至少能听出来阿姐的男人肯定不是这个陶公子,哼哼,这样我就不管了,砍死砍残跟我都没关系……得,没事儿了我就到厨房盯着伙计去!”转身想往后院走,迎面却碰上了一身书童打扮的香蔻。
“方……大人……”香蔻看到方涛之后道了个礼,怯生生地说道,“我家公子请大人……”
方涛一怔,大咧咧地挥挥手道:“行,我这就过去。”说罢入了后院直奔薛鹏所在的厢房。一进门就看到薛鹏笑眯眯地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七八件一模一样的越窑青瓷莲花碗。“哟!行啊,有些日子没见,倒是能下床烧窑了!”方涛笑呵呵地说道。
薛鹏讲手中的扇子一合,用扇柄在头顶挠了挠笑道:“烧窑的功夫可没有,这八件都是在厨房大灶的灶膛里头烧出来的,火候差得紧,行家一看就知道是仿品,要是给我搭个好窑,包管能烧出乱真的来!”
“叫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方涛笑吟吟地坐下,随口问道。
“哪能呢!”薛鹏嘿嘿笑笑,“还不是心痒么?上回你捯饬那么多好玩意儿回来,我还没看够呢,如今能活动了,还不得赶紧开开眼?要不然你又一跑出去几天,我还不得憋死?”
“我还以为你是想让我替你报仇呢……”方涛翻了翻白眼道,“想看好东西机会多得是,等我找个不显山露水的地方把铺子盘下来,有得是你折腾的机会。回头你要什么家伙开个单子来,我帮你去弄。”
“单子早就开好了!”薛鹏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叠信笺,“别嫌多,这些东西以后每年给你捞几十万两……你要是嫌慢,我可以带徒弟,不过干这一行得求个悟
性,徒弟我得自己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