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绪,还请万岁不要操之过急。”刘泽深俯首提醒道,“而且一旦铺开,满朝
文武群起反对无效,必定会以请辞为要挟,届时万岁若是一无准备,恐怕有些难堪。臣以为,万岁不妨以‘为东宫选臣’之名,提前招纳一些栋梁之材于东宫之内,到时候就算有人以请辞为要挟,万岁尽管准了就是;放走这些人之后,万岁再广开晋身之路,让天下士子考取功名更容易,那自然就没人替他们说话,他们若是再反对,就是跟天下士子过不去了……”
朱由检心情畅快了起来,点头微笑道:“此言得之!”说罢站起身,跺到暖阁门口,自己挑开门帘,挂上金钩,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轻轻锤了捶自己的肩膀道:“没想到,孙阁老直到殉国还在为大明出谋划策……位卑未敢忘国忧……列祖列宗赐阁老于大明,则大明幸甚!可惜朕却只能坐视阁老殉国却一筹莫展,朕愧对列祖列宗哪……朕记得跟你们说起过,得知阁老殉国的那天,朕偷偷在寝宫哭了一宿,如今阁老临终之言尚在,音容笑貌宛如昨日,朕这心里实在是……”
气氛有些沉闷,张之极上前一步轻声道:“万岁,阁老之后尚有良才。遗奏之上,不是还为国朝举荐了一位贤才么?”
朱由检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刘泽深道:“这个么……方海潮……呵呵,这小子口没遮拦,不过倒是个文武兼备的人才,朕倒是有心让他在东宫历练历练,将来慈烺登基,也好做个膀臂……不过朕可实在不好意思挖青甸侯的墙脚……”
皇帝都这么说了,刘泽深还能如何?当下只得躬身道:“臣启万岁,青甸镇不过朱氏豢养二百余年的死士而已,朱氏有需,青甸镇自然拱手相让。不过方涛其人桀骜,臣虽未与之谋面,可从其历年言行来看,若是贸然提拔入朝恐怕要闯出祸事来……”
“那是!”朱纯臣嘿嘿道
,“今儿晌午在街口的那番作为就足够这小子抄几回家了!也亏得万岁不计较!这般没遮拦的嘴一上朝,是个人都被他得罪死了,到时候谁都保不住他!照我看,趁早打发走,让他到地方上混几年,最起码把人情世故给混出来,然后再让他当太子的跟班去!”
张之极却笑道:“这事儿恐怕有些麻烦。我听说昨儿这小子连太子的侍读都打了,还打得不轻,朝廷也没什么反应,御史台的一些个人已经撺掇着准备闹事了。方小子不是朝廷命官不好弹劾,不过没准他们要逼着万岁彻查东宫侍读挨打这事儿呐……市面上虽然有些传闻,可百姓们信了,我可不信,吴伟业就算再怎么人渣,也绝对不会做这种缺德事……要不是成国公说了真相,臣还真想要上表请万岁彻查呐!现在才明白真相,想想这小子打得也没错。可想要用这小子,少不得先替他擦屁……哦,臣失言!”
朱纯臣却道:“可吴伟业也忒不明事理,那番污蔑之语若是骂个窑姐儿倒就罢了。那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连性命都不要了,走了上千里路,死人堆里打了几个滚才来,接过遭这么一顿说……换作我,也只能赏他几拳出气!”
朱由检苦笑道:“说起来吴伟业也无甚大错,方小子硬是能说到‘无君无父’这一层上来,朕还真不好驳了……朕当初只不过是恩赐他回乡与已聘之女完婚而已,又没指定发妻人选,更不是替朕的公主选驸马,他怎么就这么谨小慎微?纳个歌姬当侧室,就算有人拿出来说事,也不能把他怎样吧?没想到他居然这样,真是脑袋犯浑!他那番话也把朕给气着了,朕虽非圣君,可也知道世上还有‘人伦’二字,就为这个,朕也要让他坐两年冷板凳好好反省!省得将来慈烺掌控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