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对你客气到哪儿去!秦淮河上卞赛赛听说过没有?这位卞姑娘与这姓吴的曾经有情有义,听闻姓吴的入京,顾不上鞑子在北直隶肆虐,孤身犯险北上来寻,不求明媒正娶,只求一个扫帚妾的身份;一路上被绑过
被抓过,跟着大军到了高阳,随着孙阁老守城,差点就步了孙阁老殉国的后尘,在长陵那会儿更是得了成祖皇帝与孝慈仁皇后的庇佑才能侥幸抵达京师。谁知这姓吴的见了卞姑娘,为了自己所谓锦绣前程,居然污蔑卞姑娘于战兵厮混献媚鞑虏,污蔑卞姑娘已非完璧人尽可夫,看到人家含羞跳楼,居然不闻不问,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这难道就是你们读书人的‘风骨’?这厮今日能为了前程抛弃旧爱,他年就能为了前程叛国叛君,我教训教训他又怎么了?若是天子给我一把尚方宝剑,我能当场斩了他!”
“这个……”中年书生吃惊道,“还有这事?”
“不信你自己进去问哪!”招财气咻咻道,“卞姑娘多好的人,被人白糟践了……”
“吴大人与江南歌伶种种过往,我倒是有过耳闻,只是没想到居然……”中年书生无奈地摇摇头,问道,“那你打算如何了结此事?难道就是为了勒索钱财?吴大人一向清廉,怕是拿不出这么多吧?”
“谁在乎他的臭钱!”方涛不屑道,“老子缺钱了自己凭本事去挣!他还清廉?东宫侍读才几品?一年俸禄才多少?能在京城买得起这样的宅子?能在醉仙楼请得起五十二两一顿的饭?骗傻子呢!顶多就说他心还没黑透,暂时还没有吃大头的资格,比别人捞得少点罢了,这厮现在是东宫侍读,几十年后就是阁臣,那个时候还不是几十万上百万地贪?没钱不要紧,写个欠条字据,不用写别的,就说欠了卞赛赛七千两……”
“一个歌伶,要那么多钱作甚?”中年书生皱眉道,“你不是勒索是什么?”
“名节!名节!”方涛声嘶力竭地吼道,“歌伶就不是人了?人家卞姑娘为了名节,辗转千里,一到开战,手中的银簪就抵在脖子上,全身
上下只要是根带子就是打的死结!姓吴的这么污蔑人家,人家回了江南还怎么见人?老子的阿姐安抚了不知多久人家才断了轻生的念头,姓吴的做出来这种鸟事,总要把人家下半辈子赔上吧?敢情骂的不是你,你觉着不痛不痒是不是?人家到了江南是要嫁人的!留下个字据,将来嫁人的时候说起这事儿,卞姑娘好歹可以拿这个字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懂不懂?七千两银子换一个有情有义的姑娘的清白,值不值?”
犹豫半晌,中年书生无奈道:“到底还是吴大人理亏,要不你先等等,我进去说项说项。”
方涛再次打量了书生一眼,点头道:“行,拆房扒墙确实也不厚道,我等着你,半个时辰不给回音,我就不客气了。”
书生点点头,走到门子旁边道:“开门吧,不想让人家拆房子,就别拦着。”门子好不容易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将大门打开一道缝,让中年书生和他的随从钻了进去。中年书生也不顾别的,径直走近后院,但凡有人上来拦阻,一概被书生的随从推开。当中年书生站到吴伟业面前的时候,被打成猪头状的吴伟业立刻从床上滚了下来,声泪俱下道:“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冤哪……”
朱由检的脸色难看至极,指着吴伟业道:“当初你会试遭人诬陷,朕调阅了你的考卷给了你一个功名,也是看中的文采;朕赐你回乡完婚,也是一心想要栽培你;年前听你给慈烺讲《尚书》的时候,深入浅出字字珠玑,朕和皇后还特地赏了你龙团月片、甜瓜脆李以示荣宠,你倒好,为了这么点名利,居然连那种污蔑之语都说得出口!亏得朕对你的栽培!不用辩解,朕的锦衣卫不是吃干饭的!老老实实写下字据派人送出去!省得给朕和慈烺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