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临阵经验虽然丰富,可也多是流氓打架这个层面上的。流氓打架的时候虽然都是满口“我弄死你”可也顶多是鼻青脸肿罢了,真正弄死对方的少之又少,当然,技术水平高的以及特别倒霉的除外。而方涛此刻面对的生死搏杀却不是一句“乱拳打死老师傅”能概括的,这句话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话,那岂不是天下流氓都成了兵王?方涛占便宜的是力气比多铎大,吃亏的则是临阵搏杀的次数比多铎少得多。
多铎的攻势在以短对长的角逐中最经常看到的经典招数,黏住对方的长兵器以让对方无从发力,然后顺势贴近与对方短兵相接,发挥自己短兵的长处。而拆解这种攻势的不二法门就是在对方兵器贴上槊尖的时候直接抖一个枪花。铁槊长,槊尖凌空画个大圈,双手不需要怎么动,斩马刀短,贴着槊尖的斩马刀要跟着槊尖画个圈,手臂必须使劲甩,兜上俩圈,对方兵刃基本脱手,张飞之猛,多半也是那一丈八的变态长矛立下的汗马功劳(约两米半,这么长的玩意儿,他在圆心晃悠两下,半径以外的敌人绝对手忙脚乱)。可方涛不懂这些,直接错过了这个转瞬即逝的良机,眼看多铎的斩马刀就快削到自己手臂了,才堪勘弃槊,撒开双手跟多铎肉搏。
乱战的时候,所谓招式、散手神马的都成了浮云,两个人都是浑身甲胄,想要玩儿那些起跃腾挪的把戏也不可能。多铎想要贴身战,没问题,精于打架的方涛来的更直接,直接跟多铎贴到了一块儿,熊抱。搂住多铎的腰部之后,当即就是用力一勒。多铎的脸登时被勒成了紫色,手上的斩马刀也没了用武之地,抛下斩马刀也勒住了方涛,两个人一块儿用力。周围的的镶白旗兵丁和白衣甲喇看到这两个基情四射的男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一下子也搞不清
状况了:上,还是不上?
到底还是有胆大的,看到方涛背后无法设防,直接长矛捅了过来,方涛心里一急,用力一掰,身体跟多铎换了个位置,偷袭的长矛手立刻刹车,没了奈何。多铎也急了,这小子力大,自己跟他拼力气还不得亏死了?于是,方涛没玩儿过的新花样出现了:摔跤。要说这玩意儿在唐宋也流行过,不就是变种的相扑么(按,相扑是天朝传到岛国去的,收专利费,谢谢),谁都会一点儿,可几百年过去,这种体育活动早就“凹凸”了,草原民族算是保留了下来,作为跟蒙古人联姻的女真人自然也会。问题在于,方涛不会。多铎脚下才一个绊子下去,从来没有在下盘花过功夫的方涛就站不稳了,一个踉跄就要往下倒。不过方涛手快,右手一下子就扣住了多铎的腰带,左手胡乱抓了两把,抓住了多铎的……辫子。抓住腰带顶多把盔甲扯散,多铎倒是不介意,可抓住辫子就悲剧了。狗日的明将你的手怎么抓的,还能伸到这个里面?(按:此时建奴的辫子不像电视里那样粗长,而是细短的那么一点点,藏在头盔后颈甲下面)骂归骂,还得“哎呦”一声跟着方涛一块儿倒下去,没办法,疼啊!
这下好了,这对基友滚到一块儿去了,还在不断地变换“体位”,邪恶点说,一会儿你骑我,一会儿我骑你。旁边的镶白旗精兵都看得傻了。一开始他们还能看到高手过招,接着看到的只能是流氓打架了,再后来只剩下小孩子对掐。两个人都想用额头撞对方鼻梁,可谁都不傻,对方脑门顶过来的时候也都用脑门回敬,两人的铁盔撞得叮当直响。抠对方眼珠吧,人家也不是傻子,多铎虽然力气吃亏却也比一般鞑子要大,方涛久战力竭,一时间也占不到太大的上风,抠眼珠失败之后双方就对抠鼻孔,
抠嘴是不敢的,被对方咬了手指就不划算了,但可以扯人家嘴唇,就差直接咬嘴唇了……
相持不下的局面让多铎怒了,出来混这么久,自己还头一回这么狼狈。若是真打败了还说得过去,可这种乱滚乱爬的样子岂不是把一个王爷的脸面都丢光了?怒极之下大喊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按住?”周围的白衣甲喇顿时醒悟,七七八八地全都扑了上来,立刻变成了一座肉山。多铎和方涛两个人都在下面被压得直翻白眼。
“娘的,你贴老子这么近做什么?”多铎怒道
“你以为我愿意啊?别t说话,求你了,嘴巴恁臭……”方涛愁眉苦脸。
“关你屁事,熏死你!”
“t的辽东就没个好点的厨子啊,羊臊味儿怎么就去不掉!”
等上面的肉山全都挪开的时候,方涛和多铎都被捆成了粽子。人多手杂,也不知道是谁搞错了,一根绳子直接套在了多铎身上,其他人又看不见,一股脑摸着捆了起来。
“还不替本王解开!”多铎跟方涛打了一场孩子架,两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已经非常不爽了,结果发现自己也被捆起来,更是怒不可遏,“都瞎了?”白衣甲喇连忙告罪替多铎解开。多铎松了松手腕,笑吟吟地踱到方涛面前,道:“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好说?”
方涛脑袋一侧,不屑道:“本来倒有,可惜本那个死鬼千夫长抢着说了,这会儿没了。”
“真没了?”多铎呵呵笑道,“起码也得装个英雄不是?”
“还真有……”方涛想了想说道。
多铎一怔,旋即点头道:“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