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撤!快撤下来!”多铎立刻明白了方涛的用意,当即大喊一声就调转马头往回奔:八块门板可都是对着自己的啊!余下的镶白旗骑兵当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也都勒马往回奔。
方涛估摸着也不能再等着招财慢慢瞄了,何况掐了一半尾羽的箭矢根本就不谈准头,直接下令道:“放!”每快门板的“组合弓”的弦上都搭着七八支箭矢,方涛这一声令下,几十支箭急速地飞了出去,落在最后的五六个鞑子立刻翻身落马。
“可惜!可惜!”方富贵憾道,“这玩意儿力道是有了,可上弦儿也太慢了,要不然射他娘的几轮……”
“可惜!可惜!”招财也是顿足道,“涛哥儿就不该把箭羽掐掉,要不然准头就足了……”
方富贵的遗憾这没什么,毕竟威力大的家伙想要再速度快,这守城也未免太容易了;可他对招财的话却有些不以为然:“胖子,鞑子又不傻,咱们射出去箭可不能被他们捡回去射咱们不是?”
多铎跑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勒马回身,此时的他已经气得浑身直哆嗦。出来打仗这么多年了,他还头一回遇到这么憋屈的事儿,他心里甚至有些埋怨多尔衮:干嘛一定要生擒这么个王八蛋?弄死他岂不是一了百了?抓个孙老狗不就够了么!埋怨归埋怨,可多铎也开始渐渐欣赏起这个姓方的明将来了,还真别说,相比之下,只会打仗的鳌拜还真比这小子低了一个档次,就算放在盛京,这种力气大能打,鬼点子还有够多的将领真是个稀罕人物,如果真肯投降,自己吃点闷亏也实在不必计较了。
“把家伙都准备准备,咱们攻得要认真点儿了!”多铎深吸了一口气,下令道。
西
城门。城下的朝鲜兵依旧在按部就班地往上攻,孙承宗也就按部就班地见招拆招,又是一波进攻被打退下去,朝鲜兵正四散着撤退。吴克善睥睨城墙良久道:“时候差不多了,开始吧!安排精锐射手,抵近城墙,若是孙老贼想要自刎,务必制止!”
朝鲜兵还在溃败的时候,蒙古骑兵动了,根本没有顾及朝鲜兵的安全问题,大批骑兵直接踏了过去。孙承宗看到被踏得一片狼藉的朝鲜兵,心中先是一喜,旋即一惊:“不好,鞑子有动作!”
只见蒙古兵跑到城下二十步的位置上立刻从马鞍上解下了两个布袋,套在绳子上用力一甩,直接抛到了城墙下,拉转马头就跑,后面的骑兵纷纷将马鞍上的布袋抛了过去。布袋很快就在城下堆积起来。
孙承宗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蒙古人的意图,可面对这个,缺乏重型守城器械的他却有偏偏无计可施,当场脑袋就是一炸:“不好,中计!”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中喷涌而出,将白须染得通红,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阁老!”“阁老!”周围的军民不顾一切地围了上来,扶住了昏迷不醒的孙承宗。孙承宗悠悠醒转,痛心道:“守住……”言未毕,又晕了过去。
吴克善看到这个情况禁不住一阵狂喜,抽出腰刀高呼道:“儿郎们上啊!孙承宗完了!”这一下不但所有的蒙古兵来了劲,而且刚才还因为蒙古人的踩踏而愤怒不已的朝鲜兵也立刻兴奋起来,忘记了所有的屈辱与仇恨,呐喊一声朝城墙奔来。城下本就已经被蒙古人抛出的布袋堆成了一座土坡,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几下就登上了城墙。预想中的总崩溃没有出现,围住孙承宗的军民看到
蒙古人冲了上来,齐齐地发一声喊,抄起锄头钉耙菜刀就跟蒙古兵玩命,而孙承宗的亲兵则在守城军民血肉之躯的掩护下,护着昏迷不醒的孙承宗往城下撤退。
“西门破了!”多铎听到西城门上蒙古人的欢呼声兴奋地喊到,“留下三个牛录堵住城门,其余的,登城!”
“西门破了!”方富贵焦急地拽住正在准备接战的方涛,“老爷,再呆在城头就要被鞑子夹击了!撤走还是突围,快下决断吧!”
方涛浑身一阵颤抖,顿时觉得手足冰冷,虽然城破是早晚的事,可他没想到这一刻来得会这么快,而且,居然是从他最放心的西城门开始被攻破!环顾四周,再看看城外,方涛咬咬牙道:“外面都是鞑子,撤进城,跟鞑子巷战死磕!且战且退,往城内撤!无论如何,把阁老救出来,天黑之后再说突围!”城头上的溃兵跟着方涛渐渐退了下去,方涛走了几步就停下了,朗声道:“不!我们不能就这么撤了,我们就应该死守这里,否则,城内百姓唯一一条出路也没了!”
溃兵们默然无语,城内混战的时候,仗着民宅和小巷,耍点把戏也不是没机会溜掉,可在城头上混战的话,耍把戏成功的概率就太低太低了。
“怕死了?”方涛揶揄道,“怕死的赶快把这身皮扒了下去装百姓去!”没有人动,方涛决定再下一剂猛药:“蒙古人口味挺重,割了卵袋洗干净屁股,没准以后在草原还能吃上饱饭……”
“老爷,您就是砍死小人,小人也不走了,”方富贵坚决道,“好不容易碰上您这样儿的老爷,这辈子肯定碰不上第二个了,您仗义,像我这样儿的兵油子都没扣过一文钱的饷,没挨过一鞭子
的打,就算大伙儿都死了,跟着您一块儿见阎王也不会亏……”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