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我,大不了连这官儿也不当了!”招财叫了起来,“什么道理啊?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没胆娶回家,还有脸混?”
方涛皱了皱眉道:“胖子你能不能闭嘴?你越说这边越乱,少火上浇油了!”招财立刻闭嘴。方涛继续问道:“纵然如此,卞姑娘也不用以死明志吧?狐必首丘,纵然卞姑娘想要了却残生,总也得落叶归根不是?”
“我若说我从来不曾后悔过,你信不信?”卞玉京笑了起来,笑容一如没有心事一般灿烂,“我可以为他生,可以为他死……若是回江南自尽,那么世人会怎么说他?始乱终弃加上一条人命?若是我因为千里追随而落入鞑子的包围,最后不屈自尽,那么世人除了叹惋,更会找不出一点毛病来,他也会因此而名声鹊起……如果我的死可以成全他,那么,我没什么后悔的……”
方涛骇然,他没想到如此一个弱女子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诠释自己的爱情,会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忠贞,让他更难过的是,她的死,居然是想要维护一个为了所谓锦绣前程注定也是必定会抛弃自己的那个男人,那个负心汉!
“胖子,你没机会了!”方涛拍拍招财的肩膀,“下辈子再说吧!”
卞玉京微笑道:“许哥是个好人,下辈子没准有成百上千的漂亮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许哥呢……”
招财很是丧气,不过没过多久又欢快起来:“没机会就没机会,至少我比那个没尾巴的强!”
方涛白眼一翻:“强在哪里?”
“你跟进宝还有我是一家子,咱们一家子能死在一块儿,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咱们能够同年同月同日死,他能不能?”招财乐呵呵地说道,“他有这么
一个女人为他做了这么多,却连临死那一面都瞧不见,而我呢,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虽然人家不喜欢我,可我却能保护她,一直到死……呵呵,他要死,那得是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死在鞑子手上之后的事,然后内疚、心疼、后悔一辈子;而我呢,肯定提卞姑娘挡了刀子之后就死了,到时候卞姑娘再死,我都已经断了气,想后悔都没机会,黄泉路上还能听卞姑娘唱曲儿……”
卞玉京一下子愣住了,进宝的眼泪却哗哗地流了出来,只有方涛,一脸郑重地再次拍了拍招财的肩膀:“兄弟,这十几年,没白认得你!”
说话间队伍停下了,方富贵一溜烟地从队伍最前面跑了过来。
“老爷!前面到了岔路,一条道儿往保定去,一条道儿往高阳去……”
“去保定!”方涛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速度不用太快,小心戒备就行。你留意一下周围的情况,估摸着鞑子要来的时候告诉我。对了,去保定的路上有没有什么小路可以直插高阳的?”
方富贵一愣,笑道:“老爷您说笑呢?北直隶大片的林子不多,多的是小片的林子,其他地方但凡能用的都是耕地,这么冷的天儿,鞑子今年来得又早,地里都没庄稼,泥巴冻得也结实,到处都是路……”
方涛一拍脑门儿尴尬道:“咳!读书读傻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先往保定走着,你估摸着往高阳去路途最近的地方就行。然后做好鞑子来袭的准备。”
方富贵一下子傻了眼,战战兢兢地问道:“爷……现在咱们还没走多远……要不……小的跑回沧州给您请个大夫来?”
“你才有病呢!”方涛笑骂了一句,“让你办你就去办,我会
拿自己这条命开玩笑么?”方富贵愁眉苦脸地去了。
卞玉京似笑非笑地抬起头道:“大人此行,难道是要声东击西?”
方涛看了卞玉京一眼:“猜对一半。”
“另外一半呢?”
“我还想干掉这批来抢粮的鞑子。”方涛悠闲自在地回答道。
卞玉京愣住了,良久才问道:“大人,快马加鞭请个大夫过来,也不用多长时间……”招财和进宝两个人同时点了头。
方涛顿时一脑门汗,有些暴走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被鞑子吓破了胆!还是那句话,我会拿自己这条命开玩笑么?”
进宝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们从来没说涛哥儿怕死……可是,就算是说书先生都知道,要打仗都得派人劫粮,运粮兵不被敌军杀死就算万幸了,涛哥儿你怎么还想着杀鞑子?”
招财也连连点头道:“对头对头!杀鞑子,好歹也挑挑地方……”只有卞玉京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大人可是想利用鞑子轻敌的毛病,以粮车为饵,设伏围歼?”
方涛回应道:“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有些出入而已。到底是卞姑娘读的书多,想得也多。”
卞玉京皱眉道:“可兵法云,十则围之,倍则攻之。如今大人兵才千余,将……根本就没有,比之坐困新野的刘玄德还差了几分,难不成大人还有卧龙之计?”
方涛呵呵笑道:“我且问你,溃兵最强的的是什么?”
“跑……”招财直接抢嘴道。
“躲……”进宝也下意识地回答道。
“那么,鞑子最强的又是什么?”
“骑射!”卞玉京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行了,”方涛笑呵呵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