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托了冰人……给阿姐说门亲……”
金步摇愣住了,
旋即怒道:“嫌我多事了?”
方涛脸色一白,慌忙解释道:“不!不!我怎么会嫌阿姐多事呢!我还在发愁阿姐走了之后去哪儿找人帮忙打理这一堆事呢!只是阿姐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要不就在这南京城外或是江宁,挑上一些个田亩给阿姐招个夫婿……平日里阿姐跟姐夫就来铺子里帮忙,田头的事就雇个长工办了……”
金步摇一愣,旋即叹了口气,幽幽道:“阿弟,你说得倒也不错,可你想过没有,这南京周围的田亩,就算是最差的薄田也轮不到咱们下手的!如今咱们的铺子刚刚起步,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本来还准备跟你商议着去乡间预订下一些米麦,夏收秋收的时候可以直接往库房里囤上一些,可你这么一来,咱们哪里还有闲钱?你有这个心,阿姐谢谢你,可阿姐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唉,反正已经这么大了,多拖一年少拖一年又有什么差别?倒不如等到明年一切稳定下来再说。”
“唔……一切都听阿姐的……”方涛垂下头,低低地应道。
本来倒是挺开心的一天,可到了晚饭之后,气氛反而有些沉闷。招财和进宝早早地歇着了,方涛因为要做第二天的糕点故而早早地起身,看看身侧,招财和进宝还在熟睡,金步摇的铺盖却是空的。
连忙起身方涛匆忙走出屋子,却听到黑暗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音,正是金步摇。
“阿姐……”方涛循着声音走了过去,看到金步摇正坐在墙角,抱着膝盖望着月亮哭着。
“别说话!让我坐着!”金步摇擦擦腮帮的泪水,坚定地说道。
方涛点点头,靠着墙根与金步摇并肩坐下,一起仰望着星空。
“这么大都嫁不出去,笑话我不?”金步摇擦擦眼泪,低声问道,“
丑成这个样子……”
方涛挠挠脑袋,尴尬道:“若是在半年前,我或许会笑话,不过现在不会了。”
金步摇一怔,她显然没料到方涛会实话实说,不禁问道:“你这话又怎么说?”
方涛笑笑道:“半年前,你我不过一面之缘,彼此不熟,我自然会被你这张脸吓着,而且你又是碧水楼的老板,我不过是四海楼的跑堂,光是身份就足够压得我死死的,你嫁得出去嫁不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可现在……咱们同吃同住了这么久,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呢!粗活儿累活儿都干得,百来斤的面团你也能对付过来;过日子也不挑剔,会算帐会做生意,脑袋灵光,比我可强多了!我若是再笑话你,岂不是在笑话我自己?”
“你倒是聪明……”金步摇有些哼哼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方涛信誓旦旦道,“还记得进宝受伤那次么?在林子里初见,你没把我们两个给吓死,可现在呢?同样是三更半夜,我不但没被吓着,还坐着陪你聊天不是?”
金步摇一下子破涕为笑:“哪有你这么说话的!不过罢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待我了,有你这个阿弟,算是我没白认得……”
“人心隔肚皮,阿姐又是怎么知道我是真心的?没准我是故意说好话骗你留在铺子里白干活儿的呢?”
“若是要骗我,自然会对我脸上这块胎记回避不谈,或者尽挑好的说,胖的说成富态,瘦的说成精神,把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而你,有一说一,好的就是好的,丑的就是丑的,从来不逃避这个问题,平日里有事也都是先跟我商量之后才做决定,有了大的花销,更是先为我考虑,若是我还把你当作骗子,我岂不是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