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衣钵给我,是因为在他所有的弟子中,只有我和他是一种人。”
胡为民问扎罗阿:
“一种人?哪种人?”
扎罗阿脸上挂着那种说是没笑,又有点笑的表情说:
“我们都是不愿意让别人看透心思的人,但凡做事,我们只说怎么拿到结果,从不考虑过程。如果一件事的结果是值得的,我们可能会耗费一辈子的心血去完成它,也不会有任何后悔。”
我知道扎罗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千辛万苦想找到依染,如今又说她对你没用。看来你想要的那个结果,你还会用别的办法完成它。只是不知道,你后面这个办法,是不是还要我兄弟二人去替你完成?”
扎罗阿脸上的笑意稍微浓了一点:
“别急,等我把这件事从头到尾说给你听,你刚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自然就会出来。”
扎罗阿这是在故意卖关子,我忍着满肚子的气:
“你说。”
扎罗阿端起茶杯,有滋有味地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
“我师父临死的时候,其实已经告诉我小师妹是药人的事了。但是想要小师妹真正成药,就不能只让她活在阳间,还必须让她在阴曹地府呆几年。”
我忍着没开口,但是胡为民没忍住:
“你该不会想说,杀你小师妹,其实是你师父的意思吧?”
扎罗阿略带惊异地看了一眼胡为民:
“竟然被你猜到了,不过,事情确实是你说的那样。”
我冷笑一声:
“人死无对证,你现在说依染是你师父杀的,你师父也不可能活过来和你对质。”
扎罗阿转头看我:
“我师父确实死了,但是他并不是不能活,只是我和我师父都没想到依染会出问题。所以,如果我师父真的不能活过来,那也等于是依染杀了他。”
我听懂了,原来那个真正想要用依染这个药人复活自己的,并不是什么王公宗世,皇权贵胄,而是依染的师父。
扎罗阿这个消息无异于惊雷,别说依染了,我和胡为民都被震的目瞪口呆。
依染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大师兄,师父不是我杀的,师父也没有想要杀我的意思。我是被你害死的,你就是想利用我药人的身子,给你换荣华富贵。”
扎罗阿看着依染,眼神里有一种你果然被骗了的意思:
“依染,你知道为什么拿你做药人,不止要让你活在阳间,还要你死去阴曹地府一回吗?”
可怜的依染,她还没有从刚才的问题里回过神来,怎么可能有精力去想这个?
依染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要不是有吞天藤一直撑着她,感觉她随时会四分五裂。
我看不下去了:
“扎罗阿,你不要自己说一句,再问别人一句。你和你师父的那些勾当,除了你们自己知道,别人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扎罗阿又装腔作势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似乎觉得味道不错,竟然还咂了咂嘴。
“依染,你从小到大,师父一直给你吃的红白两种药丸,你还记……”
胡为民一看扎罗阿又要问依染,抬手就打断了他:
“都说了让你别问别问,你就不能自己好好说?”
扎罗阿停下,把自己说话的方式调整了一下后又开口道:
“依然,你之所以以身成药后可以让死人复活,其实用的是你身上阴阳两气的相融之力。”
“师父从小给你吃的红白两种药丸,红色为阳,叫生焰丹。白色为阴,叫寒命丹。师父的本意是想拿生焰丹和寒命把你炼成药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阴气始终不够用,以至于怎么都炼不成药人。”
“后来师父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又怎么都等不到你成药。无奈中便和我上了一计,要设法让你死去,到阴曹地府把那份阴气补上来。”
“等等,”
胡为民突然打断扎罗阿:
“你师父为什么等不到依染成药?他都知道拿药养她,为什么不早点把她放到阴曹地府去补阴气?”
扎罗阿说:
“把依染放到阴曹地府补阴气,是我师父万般无奈下的做法。因为去到阴曹地府的依染,必须有一个很重的执念或者怨念,不然我再怎么给她的尸身喂药,她也是撑不了多久就会消散掉。”
我说:
“你们给依染重的执念,就是让她怎么也想不通你为什么害她吧?”
扎罗阿点头:
“对,我师父的览山观里虽然弟子众多,但是唯一能让依染信赖的只有我。所以,只有我出手杀她,才能让她心里生出执念,无法 轮回。”
依染说话的声音开始颤抖:
“可是……可是大师兄对依染确实很好啊。那些真情实意,依染都能感受到啊。”
扎罗阿的脸上还是挂着那点要死不活的笑意:
“依染,我对你的好,和师父对你的好,都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最终的下场只是一个药人。我们照顾你,心疼你,完全是不想你出任何事,不想你成不了药人罢了。”
依染没有出声,但是眼泪噗嗤嗤的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