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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仅仅是死了几个贪财图宝的人也就罢了,可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高高围起的四堵墙里,竟然大白天也有白骨飞出。
有好事之人在别处搭起高梯瞭望高墙,竟说整个高墙里都是累累白骨,已经开始往外溢了。
这还得了?堂堂京城,天子脚下,怎么能容得了这种露天白骨冢的存在?
既然不能存在,那就得拆墙埋骨,把这个酒铺子彻底抹平才行。
可是这事说起来简单,谁动手来干呢?
衙门那边,一口咬定最先封门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所以这件事必须五城兵马司的人处理。
五城兵马司说,老百姓报官找人,报的是衙门的官,应该衙门的人先进去一探究竟,然后五城兵马司善后就行。
扯皮大法再次拉开,不过这次,输的是五城兵马司这边。
原因很简单,衙门和京城里各方面的人和事物都打交道,人脉和钱脉都很神通广大。
而五城兵马司虽然听名字很威风,但是说白了,它就是个溜街跑腿的存在,实力上比衙门还差了一截。
既然这件事最后要五城兵马司来处理,那就等于是皂班来处理,因为头一次给胡双红的屋子贴门封的,就是他。
再说皂班,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只是一次寻常的例行公事,怎么最后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却要他来收拾?
可怜皂班,眼看着那酒铺子周围的高墙外,白骨掉落了一层又一层,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去处理。
好在这皂班平日里为人不错,他手下的那些个兄弟们也和他一条心。大家纷纷四处去打听,看哪里有厉害的高人术士,或者驱鬼师,能帮他们处理这事。
这中间,也确实有“高人术士”来驱鬼除祟。但他们大多是为了五城兵马司那点赏钱来的,都没有什么真本事。
小太监说到这就打住了,他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后面那个皂班是怎么找到我和胡为民的,那是前两天才发生的事,小太监并不知情。
不过后面也没啥了,皂班是自己打听到,常年闹鬼且无人出入的平王府里,住着一个半盲的瞎子和一个光腿大汉,所以就找上门来。
小太监说的绘声绘色,而且时间卡的非常好。就在我们离秃顶和尚那队人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他的故事才堪堪讲完。
“二位宫师,我讲这些可不是为了给你们消遣解闷。而是要告诉你们,那地方危险,二位过去了可得小心点自己。”
小太监说的掏心掏肺,同时两个指头来回搓捏着,脸上笑的不卑不亢。
这次,胡为民不等我使眼色,就很机灵地掏出一把碎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
“辛苦小公公了。这斗法大会我们是头一次参加,以后少不了要小公公提点一些。这点小意思,还请小公公笑纳。”
小太监看胡为民这次塞给他的碎银子,明显比之前的两次要多,说话更掏心掏肺了:
“咱都是宫里的人,没有道理看着你们有危险却不帮衬。你们放心,后面还有什么需要你们知道的,或者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找我。”
小太监说着,就上前替我们和带队出宫的那边打了声招呼,然后指着队伍的最后面说:
“这些人马上就出发,你们不要多言,跟着他们就是。”
我和胡为民点点头,两个人并排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这组队伍说是五十个人,还真就整整齐齐五十个人。其中一半穿着铠甲的护卫,一半是宫里的太监。
队伍的最前面,一个手持镀金法杖的秃顶大和尚,正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站在那里。
我悄声问绣月:
“看看,用法阵困住你和吞吞的,是那个秃顶和尚吗?”
绣月只瞄了一眼就把头埋在胡为民的背上:
“是他。”
我冷笑一声:
“好,那我们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