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胡为民生气了,连忙安慰他:
“大哥这是哪里话?如果不是一家人,我怎么可能在遇到危险时,第一个就想到你呢?”
胡为民没有被我安慰到,反而更生气了:
“坏事的时候找我,好事的时候就没我?”
我有点无语:
“大哥,这件事,它纯粹就是个意外。我是没办法取出三清符,不然我现在给你都可以。”
胡为民还是一副特别失望的样子:
“算了,可能伯公不喜欢我吧,他连看不见的绣月,都送了那么珍贵的地魂锁。可我叫了他那么长时间的伯公,他都不让我看一眼三清符长什么样。”
我说:
“你没有三清符,但是你有冥狐啊。那东西虽然不是阳间的,可是在阴曹地府,人家也是响当当的宝物。”
胡为民用眼角斜着我:
“那是绣月给我的,”
顿了一下,胡为民又接着说:
“看来绣月才和我是一家人。”
胡为民说道绣月,我心里又紧张起来:
“大哥,别耽搁时间了,我们抓紧时间去看看那些鬼兵,回头再去找一下绣月。”
胡为民说:
“找绣月干嘛?她就在渡莱山,等她什么时候玩够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我说:
“以绣月的速度,她一天从渡莱山跑八百个来回都是少的。可是现在都过去七八天了,还不见她回来。我怀疑绣月根本不在渡莱山上,她肯定去了别的地方。”
胡为民甩了个白眼给我:
“你懂什么?绣月说她最喜欢孩子,只是碍于她现在的情况,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跑到渡莱山上去看那个孩子。”
绣月喜欢孩子,这点我不否认。当初在枉死城的时候,绣月也是抱着那个鬼婴不松手,最后还哭了起来。
当时我还以为她是同情那个鬼婴,现在想想,她应该是遗憾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吧?
只不过这件事情,可能要成为她永远的遗憾了。
绣月一直想拿回自己的尸身重新做人,可是她毕竟死了上万年了,哪怕她有冥狐能帮她用回人身,又有哪个胆大不怕死的,敢娶她做娘子?
反正我是不敢。
不过,自古以来的传说故事中,倒是有很多妖精和书生的故事,也有生孩子的那种。
只是不知道绣月能不能有这个好运气,遇到一个老实的书生,生一个孩子?
“大哥,如果绣月真的在渡莱山上,那就最好不过了。那我们赶紧找入口,去地下看看吧。”
胡为民被绣月的事分了心思,再不计较三清符了,又和我一心对付起眼前的墙。
和我想的一样,眼前的墙确实是一个邪阵。我用三清符的神力破了阵眼,那堵墙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墙的后面,胡为民的鞋子还好端端的摆在地上。但是我和胡为民却顾不上去看他的鞋,而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墙的后面,是一间布置的非常雅致的厢房。厢房没有门,正对面是一张巨大的桃木雕花床。床前挂着红色的轻纱,轻纱的后面,有一盏被点燃的烛火。
这要是换做别的地方,我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这是哪家小姐的闺房。
因为这间厢房实在是太漂亮了,精致的雕花桌椅,氤氲在空气中的阵阵香气,还有桌子上那把檀木烫金的梳子,都表明这是一位女子的闺房。
只可惜啊,这么漂亮的厢房却出现在这种地方。所以我和胡为民只觉得它诡异,谁都没觉得漂亮。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张篓子突然问我:
“山桥,找到厢房了吗?”
我说:
“找到了。”
张篓子一听找到了厢房,感觉比我还兴奋:
“那就好,去地下宫殿的入口就在床底下,你们把床挪开就能下去了。”
“挪床?”
我和胡为民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床,谁都没动。
我们离那张床只有四五米的距离,要说这点路,我和胡为民几个大步就过去了。
可是,这点路它不是青石的,也不是柚木地板的,而是一张边缘被裁剪的整整齐齐的皮子铺在地上。
那张皮子雪白,似乎从铺在地上的那天起,就没有人踩过一样。
我和胡为民都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尤其胡为民还有一只脚没穿鞋,那藏都藏不住的脚臭味,多少有点冲鼻子。
最后,还是胡为民一咬牙,一跺脚,说:
“管它什么东西,只要铺到地上就是让人踩的。山桥,我先走,你后面跟上。”
胡为民一只脚踩上去,雪白的皮子上立马留下一个脏兮兮的脚印。
胡为民脚下不停,一直走到那张床前,我也赶紧跟了上去。
床前的红色轻纱垂到地上,胡为民伸手撩开轻纱,里面那盏灯却突然灭了。
厢房里没有窗户,唯一有点光源的地方就是正殿了。可是正殿的光到了刚才那堵墙消失的地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切断了一样,竟然照不进来。
厢房里一片漆黑,胡为民低声骂了句:
“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