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匆匆赶路,胡为民和我并排而行。在我俩的左右两边,绣月和曲如屏飘飘荡荡地跟着。
可惜世人看不见我们的排场,不然必得惊叹这翩翩公子和如花佳人,是那么让人养眼。
胡为民也算是个好看的男儿,只是他不管何时何地都裸着两条大白腿,看上去有点跳脱世俗之外的洒脱。
当然,洒脱这个说法是胡为民自己给自己编排的。用绣月的话说,那就是:
“多少沾点不正经。”
胡为民一路跟着我进了南沟村,他不知道我要去哪,直到我领着他到了我家的院门外,胡为民才后知后觉的问我:
“你要回家?你家里有雀阴?”
我说:
“没有,但是我爹给我留了一个宝贝,或许可以帮我们找到雀阴。”
胡为民问我什么宝贝,我说:
“从来没有打开看过,等会你和我一起看了才能知道。”
院门简陋,一把普通的一字锁象征性地挂在门上。胡为民伸手扭开锁头,和我进到院子里。
几个月不回来,院子里杂草丛生。我和胡为民踢着杂草朝屋里走,几只受惊的老鼠从脚下窜过。
正屋的桌子上,爹娘的牌位也落满了灰。我找了块布把牌位擦干净,又点了一柱香。
“爹,娘,山桥不孝,这么久了还不能给爹娘报仇。”
胡为民在旁边说:
“急啥?我们这不正在努力么?”
我说:
“爹,娘,如果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孩儿快点杀了怖婴。”
胡为民又接话:
“那肯定的,他们是你爹娘,不保佑你保佑谁?”
我说:
“爹娘在上,孩儿还有事去做,就不在这里陪你们了。”
我开始磕头,胡为民还在接话:
“有事你就去忙,记得忙完的时候回来给爹娘上柱香就行。”
我实在忍不了了,一把揪住胡为民的衣领,对着他咬牙切齿道:
“我是给我爹娘说话,不是给你说话,你有一句接一句的干什么?”
胡为民嘻嘻一笑:
“没听说长兄如父吗?”
我撇开他:
“你可拉倒吧,刚认识想让我拜你为师,后来让我叫你大哥,现在竟然想给我当爹,你可真是蹬鼻子上脸。”
胡为民嬉皮笑脸地理了理自己的衣领,说:
“我要真有给你当爹的本事,你那本驱鬼册书我也不会只认其字,却不解其意了。”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转身进了我自己的卧房。
卧房里,我自己的床上也是厚厚一层灰。我揭起被褥,掀开床板,下面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盒子是柏木的,没有挂锁。我伸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玉雕的人俑。
人俑只有一尺多高,雕工不是很好。除了能看出来五官外,整个俑身都是直溜溜的。
胡为民看人俑简陋,还以为是我爹哄我玩耍的东西。
我说:
“这东西要是能玩,我爹也不会让我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打开它。”
胡为民看着人俑:
“啥意思?你从来都没有碰过它?”
我摇摇头:
“我爹说了,除非生死关头,否则不能取它出来。”
胡为民又看着我:
“可你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死关啊,为啥拿它出来?”
我说:
“我没有生死关,可是玄清道长有。我要是不拿它出来,玄清道长就活不成了。”
胡为民点点头:
“那倒也是。可是一个小小的人俑,你怎么用它召雀阴出来?”
我伸手拿起人俑,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面的浮尘:
“我爹说这人俑能听人语,只要把心里特别想要的东西告诉它,它就能召那东西出来。”
胡为民脸上一喜:
“这么厉害?那我们先要几锭金元宝出来。”
胡为民说着就要来拿人俑,我拍开他的手:
“这东西用一次就会裂一条缝,下次要用还得等裂缝恢复如初才行。你要是真拿它召金元宝,那渡莱山上的中阴人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轮回。”
胡为民嘻笑着搓了搓手:
“开个玩笑,还是召雀阴出来要紧。”
胡为民说是召雀阴要紧,可我却拿着人俑一遍遍看,一点点摸。
胡为民问我是不是找打开它的机关,我点点头:
“我爹说人俑身上有一道龙纹,必须用人血涂满龙纹,人俑才能听懂人言。”
胡为民和我一起查看人俑,可是我俩把人俑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找到龙纹在哪。
胡为民说可能是屋里光线不好,便和我拿着人俑来到院子里。
此时刚到正午,五月初的天气晴朗无云,天空湛蓝的像水洗过一样。
我和胡为民在日头下对着人俑又是一顿翻看,还是没找到龙纹。
胡为民问我是不是记错了,或许根本就没有龙纹,直接对人俑说出心愿即可?
我摇摇头:
“肯定有,我爹给我人俑时千叮咛万嘱咐,说必须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