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越凉。
胡为民念的,和我爹教的,还有我自己记的,几乎一字不差,那为什么我画的符总是出意外呢?
胡为民安慰我:
“这东西,厉害不在字面上,应该是要多上手,多实战才行。”
我说:
“这又不是练字,写不好还能重来。和恶鬼交手,一个不注意可能命都没了。”
胡为民心大:
“没事,咱俩抓个够后半辈子吃喝的一般鬼就行了,太厉害的咱不碰。”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怖婴可不是一般的鬼,我爹那么厉害都死在了它手里。现在靠我们两个半吊子驱鬼师去对付它,还真有点生死难料。
一路上,胡为民除了给我念驱鬼册书,还把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学的那些驱鬼本事给我塞。
我看他那些符文和法阵没有一个统一的路数,就问他学的是哪个门派的本事,胡为民想了想说:
“野门。”
一次,胡为民在路上给我说,如果能在三月初三的丑时摘一朵带露水的桃花,再滴上一滴自己的眉心血,就能招来一个漂亮的女鬼。
我都惊呆了:
“招那玩意干啥?能换很多银子吗?”
胡为民眼睛一瞪:
“你咋比我还财迷?漂亮的女鬼肯定是拿来看的,换银子多浪费?”
我撇了撇嘴:
“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干嘛非招个死鬼看?”
胡为民不乐意:
“什么叫死鬼?是漂亮的女鬼。”
我说:
“女鬼不是死的吗?她再好看,还能有活的好看?”
胡为民气不过:
“咱俩在路上走了这么多天了,碰见一个好看的了吗?”
我不想和胡为民胡扯了,他最烦人的一点就是屁话多。如果我卯着劲一直和他扯下去,最后只会被他带进沟里。
我闭着嘴赶路,胡为民自己说的没意思了,也闭上了嘴。
寒冬腊月,冷风刮的人脸皮生疼。我和胡为民缩着肩膀,刚拐到一条稍微避风的小路上,就和一个穿着青色衣衫,迎面跑来的女子撞到了一起。
那青衫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不知道遇了什么事,哭的梨花带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青衫女子冷不防撞到我们,一下子摔倒在地。还没等她翻身起来,后面就追上来四五个歪带着帽子的混货。
那几个混货个个流里流气,其中一个伸手就扭住了女子的胳膊:
“小娘子,不是说几天都没吃饭了吗?怎么跑起来还这般的快?”
后面几个混货也围了上来,几个人不怀好意地笑着,拉了女子就要走。
我也一把拉住了女子:
“慢着,撞了人,是不是应该陪个不是再走?”
我的本意是想拖延时间,看看青衫女子是什么情况,可是胡为民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指着自己的鼻子对我说:
“山桥,她撞的是我,不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