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五姑娘怕是……”
“钱妈妈这么说,难道是要我和母亲讲,将咱们家下人的嘴也管一管?”赵霜意踌躇。
正如钱婆子所说,若是叫季雪川知道了冀王特意从南方带来了稀罕的药材给赵之蓁治眼睛,只怕是要吃味的。而她那般锱铢必较的性格,今后能找赵之蓁麻烦的时候一定不会怕麻烦!赵霜意自然明白这一点,然而,想要查出来谈何容易?
“管是不好管,然而,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得叫下人们知道避讳。”钱婆子道:“姑娘倒是不用挂心这个,老奴自与夫人说便是!五姑娘虽然是庶出的,这些年老奴也是看着在夫人身边长大的,没得叫她被那人物惦记着。”
赵霜意应了,笑道:“那么多劳妈妈,若是季家还有什么消息,可记得和我说一声儿。”
钱婆子点头,答应了便下去了。这时候赵霜意房中的屏风后头才走出一个丫鬟来,正是丽藻,她迟疑道:“姑娘,您是知道季二姑娘会发这么大的火,将季夫人气住么?”
“我哪儿知道她的火气这么重?”赵霜意道:“竟将她母亲气吐了血,这样的女孩儿……也真是无药可救。”
丽藻沉默了一会儿,道:“可那苏婆子委实可怜,若是她那侄儿一家不像话呢?岂不是……”
“苏婆子和咱们家的钱妈妈,是早就认识的熟人了。真要是走投无路,赵家也养得起这么一个老太婆。”赵霜意道:“我原以为季雪川只会折了她的面子,可谁知道她真的这么心狠啊。”
丽藻面色稍纾,笑道:“还是咱们的姑娘好心!那季雪川再这么下去,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赵霜意但笑不语。她是不大相信报应这件事的,她只相信,一个人坏事做多了,整个心理都会扭曲,而扭曲的人是不会快乐起来的。
季雪川目前做的事儿还不能说都是罪大恶极的坏事,但这么发展下去,她要么成为一个疯子,要么成为一个人渣。
而赵霜意既不想成为疯子,也不想成为人渣。在试探过了季雪川的底线之后,这一刻的她已然决定了——梦想有多远,她就躲多远。她的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不去做一个小白甜文的女主角,经营一份幸福的小日子,而非要和一个一天到晚算计别人的疯子对掐?
即便季雪川再来讨她厌,她当心些也就是了。从药瓶事件,果子露事件直到如今季雪川把她亲娘气得吐血的事儿来看,季雪川在算计时并不能做到无懈可击……她的计谋多半有漏洞,动动脑子便能将计就计,而当那些个居心叵测的计划砸在了无辜路人们的头上时,拉到仇恨的可是季雪川自己啊。
只要季雪川一直忙着应付愤怒的路人们,不再骚扰她和赵家,赵霜意便觉得自己很有和季雪川共存下去的可能性。
然而,做好了这样的打算的赵霜意,却是万万没想到,仅仅是第二天,季雪川会丢下还在府中生病的母亲,亲自到赵家来见她了。
听闻这个消息,赵霜意先是一怔,紧接着便深感头疼。她虽是相信季雪川不敢在赵家对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可想到要见这么个人,还是不大情愿。
但季雪川见到赵霜意时却半点儿不快的神色都没有,反倒带了笑,道:“四姑娘一向安好?”
“向来也还不坏。”赵霜意勉强笑笑,让她上座:“二姑娘如何呢?”
“我娘亲不大好,我自己倒是无妨。”季雪川的眼神有点儿深。
“哦……”赵霜意看看她,道:“二姑娘看着有些憔悴呢,想是心力耗费过多。年纪轻轻的,还是得多保重身子。”
季雪川听着,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却是紧紧盯着赵霜意,过了好一会,突然笑出来:“四姑娘,你也不必和我扯这些个没用的话了,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赵霜意一怔,心中飞快盘算,口中却道:“这是怎么说?”
“我听闻,你很好奇皇后娘娘到底喜不喜欢我。”季雪川微微仰起头,道:“你甚至找人来我府上打听,何必呢?不管你甘心不甘心,冀王妃人选已定,便是皇后娘娘不喜欢我,也不会再换你去做王妃了。你我也相交十多年了,何必动这些小心思?”
赵霜意面上显得有些懵,肚子里却早就明白了。
季雪川今日是来示威的。
看来,单单是打发走了苏婆子,她也还是不能甘心啊。她一定要找一个因由,将赵季两家的关系彻底扯断呢。
她摆出这一副直爽的模样,自己若是不敢正面回答,只怕要显得心虚了。心虚就是不占理,若是赵霜意不占理,那便是季雪川占理,今后勒令季家下人不能向虚伪狡诈的赵家透露任何消息也完全说得过去嘛。
只是,打上门来求绝交,妹子你脑袋是让驴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