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杰,今年四十岁,是一名挖掘机司机。二十多年了,风吹日晒,从最早的小工一步步做到了现在。干我们这行,当年在东北老家可是个稀罕职业。朋友们聚在一起,总爱问:“老王,挖掘机能挖到啥稀奇东西吧?这大机器跟个钢铁怪兽似的,啥都能挖得出来?”
说实话,刚开始这活儿确实新鲜,挖山凿洞,开隧道,各种大工程都接触过。可干久了我才明白,有些东西啊,哪是随便能挖得动的。尤其在东北这片山林里,地质复杂,冬天冻土层厚,埋着不少老物件,藏着不少故事。
我也遇到过些奇怪的事儿,朋友们爱听我讲,越是吓人的,他们听得越起劲。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夜里回想起的片段,真是让人脊背发凉,很多事儿还真说不清楚。
今天要说的,是一次在东北深山里的隧道工程中,挖到一条暗河后发生的事。那天的细节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隧道深处的潮湿冰冷,空气里渗透的湿气,还有从暗河深处传来的奇怪水声……
水声在幽深的隧道里回荡,越来越清晰,像是从地下深处传来,又像是贴在耳边轻轻的呢喃。我停下手中的操作,转头四处张望,却只看到挖掘机的灯光勉强照亮的隧道壁,四周一片死寂。隧道深处的黑暗仿佛无尽的深渊,冷得让人脊背发寒。
正当我打算继续挖时,耳边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轻轻地、缓缓地,似乎正从隧道更深处朝我靠近。我立刻打开对讲机,呼叫工友:“小赵,你在附近吗?我这边有动静。”
对讲机那头一阵静默,片刻后才传来小赵迷糊的声音:“王哥,你咋了?我在外面呢,谁都没进去。”
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心跳开始加速。我拿起手电筒,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照去,却只看到一片湿漉漉的隧道壁,水珠从裂缝中缓缓渗出,汇聚成细小的水流,蜿蜒流向隧道深处。
突然,手电筒的光芒照到了一处模糊的影子。我定睛一看,那影子似乎是一个身影,低垂着头,站在隧道的尽头,周围的水流在它的脚边漩涡般地转动着。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收紧,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住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靠近时,那个影子缓缓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眼神空洞而冰冷,直直地望向我。
我站在原地,手电筒的光微微颤抖着,心跳如擂鼓般在寂静的隧道中回响。那张脸白得发青,像是被水浸泡了很久,皮肤紧贴着骨头,眼眶深陷,漆黑的瞳孔在灯光下似乎没有焦点,冰冷地盯着我。那诡异的微笑就像是凝固在脸上,僵硬而恐怖。
我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不过是错觉。就在这时,那影子开始缓缓地移动,似乎是从水面上漂浮起来,脚步轻得几乎听不到声音。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僵住,浑身的汗毛竖起,寒气从脊背涌上来。
忽然间,对讲机里传来小赵急促的声音:“王哥!你在哪呢?你怎么不出声了?”
我像是被猛地拉回了现实,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按下对讲机,尽量平稳地回道:“我……我还在隧道里,刚才……看到点奇怪的东西。”
小赵的声音透着不安:“王哥,别吓人啊,赶紧回来吧。刚才外面突然起雾了,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多,大家都觉得不对劲。”
我看了看手电筒的光,微弱得几乎快要熄灭。思考片刻后,我迅速收拾工具,准备撤出隧道。可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耳边再次传来那个轻柔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水中轻轻呼唤:“王杰……别走……”
那声音柔得几乎像是在低诉,却带着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冷,仿佛有人在黑暗中窥视着我,期待着我留下。脚下的步伐忽然变得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似的,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拉扯感。
就在这时,我的手电筒彻底熄灭了,隧道里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我感觉到自己被黑暗包裹,四周的水声再次响起,不断逼近,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从水中探出,伸向我。
我不顾一切地向出口方向跑去,耳边回荡着那诡异的低语声和脚步声。隧道的尽头终于露出一丝微弱的亮光,我拼尽全力冲了出去,回头一看,漆黑的隧道口仿佛仍在缓缓吐出阴冷的寒气,似乎等待着下一个误入的人……
我站在隧道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身后的黑暗像一张巨大的口,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吞噬。小赵和其他工友们看到我的模样,纷纷围上来,脸上写满了疑惑和紧张。
“王哥,你怎么了?”小赵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带着一丝不安。
我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隧道里……有东西,有人叫我名字,还看见了……一张脸。”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脸色都不太好。几个年纪大的工友把我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说:“老王,我们也听说过,之前在这山里修路的,偶尔就会碰上这些事。”
我沉默了片刻,心里翻江倒海。隧道深处的那一幕挥之不去,那张脸、那冰冷的呼唤,仿佛还在耳边萦绕。
“这地方不干净。”一位年长的工友低声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当年我听老人们说,这山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