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修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简简单单的白衬衫黑西装,满满的禁欲气息。
他蹙眉看着桌对面的祈宴,似乎有些不屑。
祈宴敲了敲桌子,“司景修,如果你准备教训我,那大可不必。你也知道我家老头什么德行,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快,我这么多年从一而终,是不是在祈家都可以传为佳话了。”
司景修从烟盒里捞出一根烟蒂夹在指尖把玩着。
“你知道的,我不多管闲事。”
“可我多管闲事,”祈宴前倾着身子,陡然来了兴趣,“这姜澄玥真不错,怎么样,走肾还是走心?”
一旁的沙发上,江聿琛插嘴,“我看他是走人,整个人都走了。”
祈宴表示赞同,“姜澄玥这么勾人的女人,少见,有点想把她当作实验对象研究一下。”
祈宴和司景修还有江聿琛同龄,是在英国上大学那会儿的同学。
但祈宴和他们俩不同专业,他在英国主修医学的同时,还参与研究一些人体大脑的项目,回国后,他还是主要致力于各种大脑器械的研发,管理医院只是副业。
要不是这家医院是自家开的,三十岁都不到的年纪,他也不可能成为院长。
司景修没有应他,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一个很让人意外的问题。
“有没有这种可能,人脑在一夜之间,像系统重启那样,变成完全另外一种状态?”
“你是说,失忆?”
闻言,江聿琛从沙发上站起来,拖了把椅子也坐到办公桌前。
“司景修的意思是,一夜之间,一个人的人脑被覆上了另外一个人的记忆,思维模式,情感等等,有没有这种可能?”
见司景修和江聿琛千载难逢的和自己讨论起了如此有趣的话题,祈宴也认真思考了起来。
须臾之后,他开口道,“那原来那个人呢?”
“什么?”
“我的意思是,a的大脑在一夜之间被赋予了b的大脑机能和记忆,那么b呢?”
简简单单的问题,让三个男人都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司景修掀唇,“很简单,b死了。”
司景修的话让办公室的空气一下子凝结起来,江聿琛顿觉背脊一阵发凉。
“大白天的,能不能别吓人?还是在医院里讲这话。”
祈宴倒是毫不在意,“人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确实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生命受到威胁就是其中之一。”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平行宇宙的理论认为,量子力学的叠加态会导致分裂出不同结果的宇宙。换句话说,存在着无数个我们这样的世界,人脑的意识波在某种极端情况下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并不奇怪。”
江聿琛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幸好我考a level那会儿没选物理,不然可能死在课堂里。”
祈宴问司景修,“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
司景修晃了晃刚才一直拿在手里没有点燃的烟,似是在询问祈宴可不可以抽。
祈宴点头。
男人点烟,缓缓吐了一口烟圈,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因为我怀疑姜澄玥,是另外一个人。”
话音落下,祈宴足足沉默了三分钟才缓过来。
“她…和以前不一样?”
“只过了一夜,她完全变了。身体还是那个身体,dna都一样。就相当于居里夫人的脑子,突然装进了一个笨蛋美人的身体里。”
祈宴失笑,“你的意思是,以前的姜澄玥是个笨蛋?”
司景修薄唇夹着烟,淡淡地说,“不仅笨,还性格刁钻,机关算尽,自以为是。”
江聿琛附和,“懂了,现在的姜澄玥,是集智慧和美貌于一身。”
司景修偏头,说了一句,“女人,重要的是头脑和灵魂。”
“我明白了,如果你的直觉没有错,那现在的姜澄玥,就是从另一个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而这个大脑原来的宿主,已经死了。”
三个人沉默着,只听到窗外的汽车喇叭声和马路的喧闹声。
一时间,医院里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人有些窒息。
终于,司景修抽完一支烟,开口,“别的我不管,我只想知道,既然她能来,那她还会不会走?”
祈宴想也没有想,道,“当然会。”
瞬间,司景修紧锁着眉头,绷紧了下颌线,心里猛然往下一沉。
人生第一次,竟然有一种无措感。
他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情况下她会走?”
祈宴:“很简单,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
江聿琛似乎也看出司景修不太对劲,他搭上了他的肩膀。
“我还是不相信这些玄幻的东西,我觉得是你想错了,这姜澄玥只是过了一夜想通了,大脑升级了,突然变聪明了,就这么简单。”
司景修抬起漆黑的眸子:“突然会打架了?会开车了?会做饭了?会金融会看k线图了?一个美院的学生,连画画都不会了?”
司景修的话让江聿琛一阵语塞。
这傻男人,安慰他都看不出来,非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