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忠神色晦明不定,“那就要看温家,或者温三到底是谁的人了。”
世家里竟出了一个保皇派,吴守忠心道,不知道这事儿朱相晓得了会怎么想。
吴三娘一愣,“谁的人?您这意思......不是六皇子的人?能让朱维庸忌惮成这样的,嗯?难不成他是官家的人?!”
吴守忠赞赏地扫了她一眼,端起茶盏慢慢啜着,也不说对不对。
吴三娘把这事记在心里后,刚要致谢,就听见上头她爹呸呸了两口茶叶沫子,气冲冲地大喊:
“阿顺!给爷滚进来!个混账,给爷上的这是什么茶?!瞎眼的东西,陈茶新茶都分不出来?”
阿顺闻言,连滚带爬地朝里扑,一脸的慌张道:
“老爷,今日这茶是夫人特意命人送来了,嘱咐了小的煮给您尝尝......怎么是陈茶,许是浣纱姐姐拿错了......小的瞎眼,小的该死!”
听到是江氏命人送来的茶,吴守忠还有什么不明白,敢情夫人这是又恼了,借口招呼他呢!
至于为何恼怒......
吴守忠不着痕迹地瞅了一眼下头巧笑嫣然的小女儿,心里明镜儿一般,只怕今个儿又要睡书房了。
阿宁这脾气,真叫人头大。
“父亲怎么惹着了母亲?女儿去馥春院替您求求情?算是谢礼。”
面对闺女的调侃,吴守忠老脸一红,没好气道:
“笑什么笑,真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这亲事!”
怎么又提到了亲事?!
吴三娘瞬间不嘻嘻了,郁闷道:
“怎么......母亲那里也有了人选?”
这回换到吴守忠嘻嘻了,只见他翘着胡须,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是自然的,你母亲视你如己出,这样的大事,自然要为你好好留心。”说到这,吴守忠换上一副神秘兮兮的嘴脸,“阿宝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看中的是谁?”
瞧她爹活似大尾巴狐狸一般,吴三娘无语至极。
“不想知道!”
吴守忠收起白灿灿的大牙,惊愕地望着说走就走,也不跟他告退的闺女,急急喊道:
“这就生气了?阿宝?你......替为父求情那话,还作不作数了???”
回答他的,是吴三娘走得更快的背影。
......
吴三娘倒是真不想知道,无奈天不遂人愿。
次日的楚家花会几乎聚齐了京城的贵族女眷,无他,这场花会的主办人正是户部尚书,人称楚计相之妻周氏。
周氏的孙女楚二娘子与吴三娘一样,成了功德司钦点的佛女,周氏借口为孙女接风,邀请了京城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女眷来府中赏花。
吴府的女眷自然也在邀约之列,吴老夫人这几日身子不适,阿柔嫂嫂又有了身孕,江氏便只带了小姐妹俩一早去了楚府。
同在万寿禅寺清修三年,吴三娘与楚二娘子自然相识,因楚二娘子的贪嘴,吴三娘没少遣人朝她那里送‘好东西’。
“吴三姐姐!”
楚二娘子是最活泼的性子,见着她急急招呼了一声,声音里洋溢着满满的欢快。
“江妹妹,咱们有许久没见面了,里面请。”
楚二娘子的母亲马氏笑容满面,与江氏相互见礼。
“可不是,怕扰了你家大哥儿春闱,一直没敢上门。哟,这是二娘子,二娘子可长高了不少,这对玉镯二娘子带着玩儿,算我的一点心意。”
江氏笑着客套,一边拉着楚二娘子夸,一边拿出贺礼朝她手上戴。
马夫人瞄着闺女手腕上那对水头极好的紫粉翡翠玉镯,笑意更深:
“来就来,带什么礼物,你啊,自来就是最客气的性子!”
说着将江氏母女三人朝里让,楚二娘子紧紧贴着吴三娘,从她的发饰一路夸到禁步,最后问了鞋上绣的是什么花样子,赞无可赞了,这才住了口。
吴大娘子看得只想笑,楚二娘子却羞得脸都红了,小声说了句“我这臭美的毛病,让姐姐们见笑了”。
吴大娘子见她连脖子都羞红了,只好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支红玉簪子送给她,这才算解了尴尬。
楚二娘子接过,忙道了声谢,领着两人去了不远处的凉亭。
姐妹俩来得早,坐下喝了一杯茶,年岁相仿的小娘子们才陆陆续续来到。
“大姐姐和三姐姐来得这样早!”
听到这声低呼,小姐妹抬眼望见直奔两人而来的女郎,忙起身将她迎到身边。
来人正是左都御史许箴言的小女儿,许五娘子。
吴大娘子抽出帕子,替她将鼻翼上细微的汗珠擦去,失笑道:
“你瞧你,怎么跑得这样急,仔细出了汗再着了风寒!”
许五娘子混不在意地夺了帕子,胡乱地在脸上擦了一把,嘟囔道:
“早知道大姐姐和三姐姐来的早,我也早些来了,春闱将至,我娘不许我四处串门,闷在家里都快憋死了......”
望着手上又被一把塞回来的帕子,吴大娘子哭笑不得,只能转身将帕子递给了玉喜。
许五娘子浑然未察,只两眼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