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疾在来寒塞城之前也是听萧照雪说过这寒塞的姜知府也是一个积极和英勇抗击水匪的好知府,所以城里乱起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想要来看看姜知府是什么个表现。
结果刚到了府衙屋顶,就听到了这么凄惨的哭声,他脸色微微一沉。
这个时候姜知府还在府衙里,看起来并不是那么英勇冲在前面的好官啊。
他做了个手势,轻轻压了压,示意青白和赤蓝也藏好身形,先看看是什么个情况再说。
接下来就有一道带着几分严厉的男声响了起来,应该是在训斥那个女人。
“我身为寒塞城的知府,是为本地父母官,满城皆是我辖下百姓,他们死了一个,都是我的失职。要是满城尽遭杀害,我以死谢罪都不够。就在刚刚,听到有水匪潜入南水道的时候,我就已经该马上出去了,你这样以死威胁拉着我,是想要让我成为千古罪人吗?”
院子里,一个身着官服的男人正在往外走,而一个女人则是强抱着他的大腿,都已经被拽倒在地上了还是不放手,硬是紧紧地抱着他的大腿不放。
男人一狠心,硬是带着她又奋力地往前走了两步,像是在拖拽着她。
后面有一个仆妇和一个丫鬟都是眼里含泪地看着这一幕,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你都已经受伤了,你明明就只是年少的时候在书院里学过几招三脚猫功夫,学过一年骑射,偏偏骗他们说你也会武,次次都想要亲自冲到前面去,要不是我送你的护心甲,你上一次就已经被一剑扎了心窝死得不能再死了!”
姜夫人边叫边哭,声音有点儿嘶哑。
“最后那不是没事吗?”姜知府在听到她说起来送的那个护心甲的时候还是有点儿心虚,要不是那个护心甲,上次他就真的是一命呜呼了。
“以前你是都运气很好,好得让我觉得特别惊讶,明明只是会三脚猫功夫的人,每次都冲在前面,每次都能够险险地逢凶化吉。但是大人,你最近的好运已经用完了你没有发现吗?”姜夫人又哭了起来。
“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上次你就摔下了马,后脑勺直接起了一个大包,上次你还没有冲到水匪面前,就已经有一支偏了头的箭射中了你的肩膀,刚才你要出去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下摔着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你今天要是出去,很有可能会出事的,我绝对不让你出事!你为了寒塞城的百姓,也要留着命,以后才能再带领着他们好好地对抗水匪,你要是死了,再来一个不作为胆小如鼠的新知府,你让他们怎么办?”
这么一通话,前面的那几句,姜知府是不以为然的,什么摔跤绊倒,那不都是巧合吗?他也是因为太过心急着想要出去了所以才会绊倒的吗?怎么就说得那么邪乎了?
但是后面几句话还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他深知寒塞城这里的情况,要是换了别的知府来,是坚持不了半年的,要不是死在这里,就有可能是想方设法放弃这里逃走了,要不然很有可能会跟水匪勾结,这么一来绝对就是苦了寒塞城的百姓。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跟水匪接触过,那些水匪是有他们的目的的,他们以前一直都是想逼着寒塞城主动地给他们进贡财物,甚至,时不时地送些姑娘过去。
最近,他们更是有打算要迁进城里来,要在城里给他们找到安置点。
那些人,怎么能够住进来?他们若是住进城里,这城里的百姓以后岂不是更像是生活在水深火热里,没有一天是能够安稳的?
萧老爷和萧大少爷都不止一次地苦苦挽留他,让他无论如何得留任寒塞城。
他是愿意留,可他若是战死了呢?
姜知府闭了闭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蹲了下去,亲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了夫人的手指,声音里也还带着叹息,“我知道,夫人,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每一次水匪来袭,我就只能管这一次,我不能去想以后。如果我每一次都想着以后而退缩,那我和以后可能接手寒塞城的新官又有何区别?”
他就不是姜知府了,这里换人还是不换人,又有多大的区别?
他这句话,让姜夫人僵住了,也没有再去抱住姜知府的大腿,只是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泪水刷地一下就无息地涌了出来。
姜知府把她扶了起来,替她拍了拍裙上的尘土,定定地看着她,“夫人,我知道你放弃京中优渥环境跟着我来寒塞城实在是吃尽了苦头,这一次退了水匪,我让人送你和孩子回京,岳父岳母心疼你,一定会照顾好你们母子的。”
“大人你胡说什么?”姜夫人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但是姜知府已经转过身,大步地朝着府衙外面走去。
屋顶上的司空疾又做了个手势,带着青白和赤蓝就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有一队官兵全副武装地在等着,看到了姜知府出来,其中一人就立即把一把剑递了过来,“大人,您的剑。”
姜知府接过了剑,“去南水道!”
“是!”
姜知府果然是走在了最前面,一行人疾奔向前。
沿途,不时有百姓朝着这边奔来,有人挑着担,有人抱着孩子,有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