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大夫也朝明若邪看来。
“萧姑娘,要不然我也替萧大少爷看看诊?你别着急啊,也许也未必要用上这两种我们听都没有听过的药的。”
她露出一点儿嫌弃的神情,又扫了一眼哑大夫的本子,“竟然还要用上老鼠的血来当药,老鼠本来就是很脏的,它的血说不定还有细菌寄生虫什么的,反正不会干净,用来当药,确定是认真的?你们请的这个大夫到底靠不靠谱啊?”
本来嫌弃的目光,又从本子上移到了哑大夫的脸上,像是很怀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很怀疑他的医术。
哑大夫面无表情,还是一副沉寂无声的样子,身子都不是挺直站着的,而是微微地有点儿佝着背,仿佛不在意明若邪这么说他。
萧照雪倒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少夫人,哑大夫的医术很好的,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很快就把我爹爹救醒了。”
不过萧照雪也不是个蠢的,听到明若邪说那是她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她就知道飞若寺的事不好说出来。
而且,那只须弥鼠,不都已经让人送往澜国去给莲王了吗?
万一说了出来,以后给莲王惹了麻烦那可怎么办?她刚才也是一时间激动没有多想,被明若邪这么一打岔之后就想清楚了。
如果真的只是差这两种药,那她之后再私底下跟王妃好好说说就行了,未必得当着哑大夫的面说出来。
“能治你爹的伤,未必也能治你大哥的毒。大夫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总是会有侧重方向的研究,也许哑大夫擅长的就是治外伤,而不是解毒。”
听到明若邪这么一说,萧照雪也觉得有些道理。
明若邪却已经走向了床边。满月立即跟了过去。
萧照雪要跟过去,哑大夫飞快地在本子上写下了两行字,拦到了她面前。
第一行字:她一个富贵人家的少夫人,能解毒治伤吗?她是哪里来的?
第二行字:大少爷这伤,只要找到那两味药材,必然能治。
萧照雪有点儿纳闷地看了哑大夫一眼。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哑大夫也是有点儿怪怪的?
之前的哑大夫应该是对别人的身份和从哪里来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一副什么事情都左右不了他也打动不了他撼动不了他的情绪的样子,她二哥还曾经说哑大夫有一种随时想要跳海死了的悲凉感。
可是今天哑大夫好像情绪有变化了,而且还问起了明若邪从哪里来的。
她有一种违和的感觉。好像现在的哑大夫,与他之前所展现出来的样子有点对不上了。
“哑大夫,您先休息一下。”
在这种违和感之下,萧照雪就什么都没有跟哑大夫说,只是让他先坐下休息一会,自己则是快步跟着到了萧大少的床边,正好看到了明若邪取出了一根有点儿奇怪的白色的瓶子,再拿了根棉签,把那棉签递了过来。
萧照雪有点懵地接过了那一根棉签。
“这是?少夫人,我要怎么做?”
“你用这棉签在你大哥背上的那些血脓水上蘸取一下,然后放到这管子里来。”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萧照雪还是照做了。
明若邪把盖子拧上,然后就把那管子交给了满月,“你先收着,回头再给我。”
司空疾可是一个奇奇怪怪的醋精,虽然是取这么一点东西回头要交给阿陆检测的,但如果是她收在身上,只怕那只醋精也会发作,所以还是让满月拿着吧,等要用的时候再拿过来就是了。
“啊?”萧照雪怎么都想不明白明若邪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是血泡里流出来的脏东西啊,味道还很难闻,脏臭,为什么还要这样收—藏着这东西?“少夫人,这个这个?”
“治诊所需。”
明若邪只是这么一句话就把萧照雪的疑问给堵了回去。
“把你大哥的手抬起来。”
“是。”
为了方便明若邪把脉,萧照雪把萧大少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就看到明若邪有点儿嫌弃地只是伸出了三指手指,指腹只是极轻地搭在他的脉搏上。
很轻很轻,几乎跟没碰到一样。
哑大夫就站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也没有再写什么字,眼神却是有点儿奇怪。
明若邪把到了萧大少爷的脉象之后倒是放心了,因为他的寿命还有五十年,现在看来是死不了。
“少夫人,怎么样?”萧照雪看她收回了手之后就赶紧问了出来。
“死不了。”明若邪直接就把心里想的三个字给说了出来。
哑大夫眼底闪过了一丝讥诮。
这到底是诊出来还是没诊出来?就只是说了这么三个字,这能叫负责任吗?
在他看来,萧大少的这毒,要是没有他的解药,那是真的好不了的,而且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有可能还能够撑个十天半个月的吧。
怎料,萧照雪听到了明若邪的这么一句话之后却是觉得很有安全感,一下子就松了口气。
“那就好,我真的害怕我大哥就这么死了。”
哑大夫皱眉。
就这样?就能判断萧大少没事?
这位韩少夫人只怕就是个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