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契被明若邪这话堵得一滞,最后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来,放到那手垫上。
陶大夫告了一声罪,上手替他把脉。
过了片刻,他的神情有点儿古怪地看了夏玄契一眼,欲言又止。
夏玄契看到他这神态,心头倒是一跳,难道这老大夫还真能替他看出什么来?之前不是看不出吗?
“陶大夫诊出什么来了?”
陶大夫看了明若邪一眼。
夏玄契于是也跟着看了明若邪一眼。
他们两人竟然同时对明若邪说了一句——
“师妹你且回避。”
“王妃您能先到其他马车上吗?”
明若邪挑了挑眉,往后一靠,一点儿想要回避的意思都没有,她打量着夏玄契,上上下下,上上下下。
这样的打量让夏玄契莫名地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他挺直了背,坐得笔直无比,全身有点僵硬。
鼻息里有她的幽香若隐若无,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煎熬。
夏玄契突然脑子里一热,脱口而出,“师妹,或是缙王有什么事情,你可会考虑当我的皇后?”
这话一出,夏玄契自己就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但是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如覆水难收。他只能定定地看着明若邪,等着她的回答。
陶大夫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虎狼之言啊?夏图陛下太过分了啊,他竟然要橇王爷的墙角!
陶大夫在尴尬和震惊之后就愤怒起来了。
明若邪也没有想到夏玄契会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但是她觉得有些奇怪,一开始夏玄契对于她确实只是一种兄长的感情,还有对于救命恩人的那种感恩,并没有男女之情。
要说他们一直相处在一起,他喜欢上她了还说得过去,但是明明他们之前就一直没有见面,隔得这样远,莫名其妙的他就突然喜欢她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师妹?”
明若邪回过神来,对上夏玄契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
两个字,干脆利落。
“为何?”
“一,我家阿疾不会有事。师兄下次注意哈,就算是假设,我也不喜欢有人假设我家阿疾出事的。”明若邪竖起两根手指,“第二,师兄,我对你没有感觉。”
没有感觉…
这话说的也是真不客气了。
“你对缙王有感觉?”夏玄契声音平静,又接着问了一句。
他们还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相信只有认真观察的人就能看得出来。
“嗯呢,”明若邪微带邪气一笑,“经常感觉想咬他。”
噗。
“咳咳咳。”
“王妃——”
夏玄契和陶大夫都被呛到了。
这话说得实在是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玄契还有点儿心酸酸的,想咬?
“总之,师兄,有病就治,不要想些乱七八糟的。”明若邪很是好心地对夏玄契说了一句。
“还有,夏图有人在找你,找到大贞来了,你自己留意着点啊。”说完了这一句话,明若邪就叫停了车,自己下车去了,让陶大夫好好地替夏玄契治治。
但是留在马车上的陶大夫这会儿真的是觉得水深火热了。
这位毕竟是一国之君呢,夏图可也是比大贞强大的国家啊,这位年轻高大的帝王本来就已经有了真龙之威,他刚刚又才听到了帝王跟自家王妃说的那种话,这等于是知道了帝王的秘密。
陶大夫都觉得自己要被灭口了。
而且,知道了这一位想要求娶他们王妃之后,之前诊到的那么一个结果,陶大夫就有些不好说出口了。
在夏玄契的注视下,陶大夫的额头冷汗哗哗直流。
马车里气氛有些凝固。就在陶大夫觉得自己都快要憋气憋得晕过去了的时候,夏玄契终于开口说了话。
“陶大夫的诊断结果是什么?直说吧。”
“陛、陛下,能能能能说?”陶大夫都口吃了。
“说。”
陶大夫一咬牙,豁了出去,“陛下年轻气盛,体内火气旺,若是日日绮思艳想的,却没有纾发出来,火气憋得狠了,气燥,内火大。”
夏玄契的脸蓦地就红了,然后又黑了。
“下去。”
年轻的帝王难得地恼羞成怒。
陶大夫立马滚下车。
外面寒风一吹,他一个激灵,赶紧回到了自己那边的马车去。
老天爷,他知道这么多,又口无遮拦的,会不会快要被砍了啊?虽然他是大贞人,夏玄契是夏图的皇帝,但是他要砍一个平民百姓的头还是很容易的啊!
陶大夫心里忐忑无比,夏玄契却是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羞恼又窘。
他之前刚与明若邪说了那样的话,陶大夫诊出来他是天天在脑子里想那些男—欢—女—爱的,会不会觉得他日日里在幻想着明若邪?
他堂堂夏图帝王!
他不该小人而猥琐至此!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谁害他?
“明若邪!”夏玄契刷地掀开了车帘,朝着那边还在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