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氏的带领下,李氏和邱氏的院里也平静不少,几乎不再需要公孙老太太出马,管理院中游刃有余。
在缇萦看来,胡氏真是厉害。雇员与雇主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这就相当于公司里面一直有个领导,某一天,空降了个新的领导,新领导看着还不太靠谱的样子。
员工当然还是遵循老领导的办事风格,事事以老领导为中心。突然有一天,新领导拿出了自己的规章制度让大家照章办事,大家还怀有迟疑态度,小心的试探一番。
直到有人真的栽了,员工才能真正明白谁是管事的。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火烧完了,就该拿出钱修补修补破旧的东西了,一顿奖励。
恩威并施,才能保证新领导立于不败之地。胡氏这一顿操作下来,不仅杀鸡给猴看,还让人知道谁是老大,跟着老大有钱花。
此外胡氏还悄不作声地收拾了几个通房,那些个眼尖地丫鬟仆妇自然知道谁才是真正地主子。
胡氏操持家里是一把好手,操持生意更是没得说,手上的铺子也管理的极好。那几年,家中进项也是翻了一番。
按理说,公孙皓阳得了胡氏这样能干的妇人,应该谢天谢地,哪知,偏偏犯了天下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在凌雪三四岁的时候,公孙皓阳觉得自己遇到一生挚爱。公孙老太太知道后大发雷霆,胡氏闹着要和离,一时间屋里屋外乱成一团。
公孙老太太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维持住两人的婚事。可公孙皓阳是个固执的,一旦认准的事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非要把人娶回家。
胡氏放下豪言:“有她没我,有我没她。”公孙皓阳偏不信邪,将人带回了家,胡氏性子激烈,当晚就喝了砒霜,一命呜呼。
最初得知胡氏的死讯时,公孙皓阳并不信,可真看到胡氏的尸体时,才幡然大悟,后悔不已。当晚,也喝了砒霜随胡氏去了。留下三个嗷嗷待哺的幼子于世。
彼时,公孙老太太伤心欲绝,李氏和邱氏也是泪流不止。
便是现在听了,缇萦也忍不住别过头,悄悄抹掉眼泪,迟来的真情比草贱,大概说的就是公孙皓阳这样的人。
男人普遍都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只白白可惜了两条性命。事情到此,本该结束的。
没想到公孙皓阳找的那知己,竟已有几个月的身孕。公孙老太太安排李氏照顾,后生下一女。胡氏生前与邱氏更为要好,邱氏主动请求养育胡氏三子。
“不,不是这样的,是她们合伙逼死了我母亲,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凌雪指着李氏和邱氏大喊。
缇萦悄悄看了眼两人,两人神色如常。公孙老太太呵斥:“休得胡说八道!这些年,你母亲严格教导你们三个,就是怕重蹈我当年待你们父亲的老路,你们还不明白吗!”
凌风急急护在凌雪前:“祖母,妹妹说她看见了,您就让她说说,当年到底看见了什么。”
公孙老太太叹了口气道:“好,凌雪,你自己说你当年究竟看见了什么,让你如此耿耿于怀。”
凌雪看着李氏,眸子里道不尽的恨意:“大伯母,我想问问,当年父亲的红颜知己究竟是谁?”李氏回避着凌雪的眼睛,“这件事过去太久了,我也老了,都忘了……忘了……”
“你忘了,我可记着,那人,那人是不是你嫡亲的妹妹?”凌雪直直地盯着李氏。
众人皆是一惊,连公孙老太太都不自觉地抬眼去看李氏,李氏左右而顾,有些结巴道:“没有……没有的事……我……”
凌轩和凌风更觉意外,凌轩正色道:“大伯母,雪儿说的可是真的?”
李氏不言,凌雪又将目光转向邱氏,“母亲,我叫了您这么多年母亲,您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当年,您和大伯母一起从我娘的房中出来,你们到底对我娘说了什么,才让她抛下我们三人喝了砒霜!”
“没有!”邱氏一口否认,“我和嫂子一直跟胡氏交好,怎可能让她喝砒霜!”
公孙老太太喘着气,向着李氏和邱氏道:“你们跪下!”两人齐刷刷的跪在老太太面前。
“还不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公孙老太太用拐杖砸着地面怒道。李氏此刻已红了双眼,邱氏唯诺着不出声。
“说啊!”公孙老太太一出声,两人吓得一哆嗦。李氏哽咽缓缓道:“当年李容和皓阳发生那种事后,我知道后气极了,我真想打死她。胡妹妹对我那般好,我怎会想着伤她。”
李氏抬起头,看着老太太:“可她到底是我至亲的妹妹。胡妹妹说了那样的话后,我就知道事情已无任何可能,我就劝李荣算了,可谁知她怀有身孕,即便那样,我也不想让她与皓阳继续纠缠,毁了胡妹妹的姻缘,于是就带着她去药铺买堕胎药。”
说及此,李氏竟泣不成声:“那时我才知道……她已有四个月的身孕……大夫说胎儿大了……再用堕胎药怕日后无法再孕……我心软了……才会腆着老脸找到弟妹让她与我一起去求胡妹妹……求她给李容个身份……贱妾都成……”
李氏再也说不下去了。邱氏拍着李氏的后背,低低呢喃:“我们到了胡妹妹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