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第三节课课间,吴悠看到袁恕并没有下座位,只看到他在埋头苦干专心做着什么。吴悠起身离了座位近前一看:
袁恕正大口啃着鸽子肉!
吴悠眼前一黑。
袁恕发觉有人在看他,回头一看,是吴悠。袁恕举着一只鸽子腿朝他打招呼,一脸无耻的笑。
“你为什么吃了?”
“因为我没有吃过啊!这么香,忍不住!嘿嘿!”
“……”
“那个,你家都吃这么好吃的肉啊?”
“好吃吗?我觉得一般。”
“……”
袁恕从吴悠脸上看不到一点凡尔赛的感觉。他这时才发现,吴悠脸上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感觉,隐隐带点养尊处优的贵气。
“你觉得好吃,我明天再给你带吧。”吴悠干脆地说。
“别。不用,谢谢啦。”袁恕可不爱占别人便宜。
“给狗狗吃,也不用吗?”
“那个……随便吧。”袁恕想,既然是多多吃的,多多不会在意“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这样的原则问题,况且多多也不是什么君子。
赵槿发现近些天,吴悠下晚习回来总是告诉她:“明天晚上的宵夜要吃红烧乳鸽。”可是当她把色泽诱人的红烧乳鸽正经端到他面前时,他总是只吃一两块就不吃了,把剩下的都装打包盒里。
“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越长大,越有心事了,吃最爱吃的东西都没有胃口。唉!”赵槿望着吴悠上楼的背影叹口气。
过了几天。一个课间,袁恕跑过来对站在走廊上远眺的吴悠说:
“嗨,吴悠,多多说感谢你!”
“嗯,不用谢。”吴悠很平淡,忽然皱了皱眉,“不是都你吃了吗?好像应该是你感谢我。”
“那个……多多啃骨头呀。乳鸽的骨头比猪骨头好啃多了,一咬一个碎。嘿嘿。”袁恕活灵活现地说着,仿佛他亲身经历过啃两种骨头。
“不过,你不要再带给我了。”袁恕说。
“为什么?”吴悠的表情略显失望。
“说不上来,有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是……被施舍的感觉吧!”袁恕在脑海中努力搜寻合适的词语。
“……”吴悠有点难堪,无言了。
“感谢施主——”袁恕又笑嘻嘻地开起玩笑来。
为了回报吴悠“鸽肉之恩”,袁恕一下课就跑到吴悠座位边,热心地给他讲数学几何题。
“ad=bc,是ab的中点,ad、bc的延长线交n于e、f,那么角den等于……”
袁恕认真地讲着题。他的碎发搭在眉上,从侧面看,他的鼻梁高挺,鼻子到嘴唇的线条分明,极富美感,象希腊石雕中的年轻人面部轮廓。他的声音还略微带有青少年的一丝稚嫩,不过侧面看,他的喉结已微微突起。
他那么高的一个人挡在那,吴悠的同桌罗子涵想下座位总被他挡着。罗子涵不胜其烦,嚷道:“烦死了!烦死了!子虚,你不要象苍蝇一样叮在这好不好?”
估计最头疼的还是吴悠,他不好拂逆袁恕的好意,只能假装那些几何题都不懂,“虚心”地听袁恕在那卖弄他的几何知识。
忍到想吐,还是忍住了。
也许他觉得袁恕有点那么招人稀饭;也许袁恕那眉飞色舞讲题的样子实在太有趣。
为了不打击袁恕的热情,每次袁恕讲完题,他都会认真地说一声:“谢谢子虚,这题我懂了。”好可恶,认认真真地“弄虚作假”。
在交往中,他也渐渐习惯了叫袁恕“子虚”。
而袁恕的女同桌——游若鱼,却总是显得不友好。
袁恕靠窗坐,游若鱼坐外边。每次袁恕给吴悠“讲完几何题”回座位时,游若鱼就把自己坐的椅子紧紧抵着后排课桌,不让他进去。
“敢问小姐,这是为何?”袁恕几次想拉开她的椅子,却不想她使了全力,袁恕也不敢对女生使大力,只好无奈地摊手相问。
游若鱼本来不高兴的,见袁恕这副“衰样”,又忍不住笑起来,脸颊现两个梨涡。一高兴,就让他过了。
但是,下次,又重复这样的故事。
这很让袁恕头疼。
又不能给李春天报告这事,这毕竟是小事,说到班主任那里,万一班主任批评她,伤了人家女生的面子,却是事大。
为此他特地在男厕问张诚和吴悠:女同桌总是拦住不让他进座位到底是怎么事——问之前,他环顾了四周,没别的同学。
吴悠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
张诚挠着耳朵,一副伤脑筋的模样:“我小学时就被女生这样虐待,我最怕女同桌了!子虚我好同情你,你的同桌不仅是女生,而且是班上最古怪的女生!”
袁恕听他这样说,顿时绝望了。
张诚继续在他伤口上撒盐:“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同桌是个叫贾贝贝的女生,她丢了橡皮也说是我偷的,丢了铅笔也说是我偷的,丢了零花钱也说是我偷的,我被她冤枉了两个学期!好不容易二年级换同桌了,是个叫苏倩倩的女生,每天中午睡午觉就把我的课桌枕头抢过去,我哭着要都要不回来……”
张诚回忆起他不堪回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