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镇狐疑,焦躁,但他心知莫声是最狡猾的寻宝人之一,自己可不能被他看轻了。他不得不极力按捺性子。前面那个叫花杰的年轻人走得很慢,柳镇的耐心正在一点点丧失;身边的莫声闭目养神,仿佛有天大麻烦的人并不是自己。
车突然停了。
莫先生睁开了眼睛,阿忠小声说:“他进了那家电子产品体验店,应该是换了新的通讯器和智能腕表。”
是个很警惕的年轻人。
“这是哪儿?”
“东七路,附近大多是海员和船政公司员工的住宅,非常安静。”
莫先生微微点头,“好地方,应该快到了。”
后半句是说给柳镇听的,柳镇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果然,花杰离开电子产品店后,继续向东走了十分钟,便开始在南北向的东九路上仔细寻找。
阿忠将车停在路边,“我跟上去?”
莫先生摇了摇头,松了口气。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他也难免心情激荡。
“不跟,等一个更好的时机。”
花杰正在发懵,因为东九路有21号,23号,唯独没有22号院!
21号院和23号院之间,是个小小的垃圾处理站。花杰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难道那天收到的信息是错的?
被软禁在公寓里,除了吃饭睡觉锻炼打全息游戏,他无事可做。每天夜里,他都会在阳台上抽支烟,不开灯,谁也看不清他。然后在某晚抽烟的时候,他看见了对面街角的白耳。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见鬼了。
可那就是白耳,而且是熟悉的手势。花杰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没有22号院……也许白耳这小子还藏了什么心思。
他的发呆惹来了路口执勤警察的好奇。花杰面不改色,说是刚从船上下来的。有个朋友说住在这儿的,可自己找不到地方了,也许那个朋友已经搬走了吧。
22号院呀?老警察说地址肯定错了,22号院早拆了改成垃圾处理站,三年前的事儿了。
见花杰准备走人,老警察欲言又止,额,要不你去南边看看?那里倒是有个甲22号院,没准是你要去的地方。
花杰一愣,甲?少一个字?
没错!这是白耳爱玩的把戏,肯定是甲22号!
他匆匆向南跑了几步,想起忘了向老警察道谢,回头一看,对方正压低声音在通讯器里说什么。花杰顿时心中一惊!
他小心翼翼绕到老警察身后,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几句话,“一个男人……有伪装……非常可疑……立即动手……”
这都能被发现,太背了吧!
待老警察结束通话,花杰一把勒住对方的脖子,压低声音,“你在说什么?!”
老警察如惊弓之鸟,想要错身反击,却难以动弹!他被花杰死死勒住了喉咙!
花杰压低声音吼道:“你在向谁报告?你发现了什么?”
老警察咬牙不说话,被花杰勒得口吐白沫。眼见快要勒死这人,花杰才松了手,一掌将其打晕,拖进了垃圾处理间。他搜遍老警察全身,对方除了执勤民警的标配装备,没有其他异常。
他到底是在和谁联系?他真的发现了我吗?
不,我不可能听错的,这个老警察绝对发现了我!
我得马上离开,甲22号也不能去了!
花杰知道自己不该去,应该赶紧离开,可他迈不开腿!
就看一眼,只看一眼,应该来得及的……万一白耳就在那儿等我呢?两年来,我第一次知道他们的消息,难道又要轻易错过吗?下次再见又得是什么时候?
心在狂跳,手在颤抖,花杰长舒了口气,极力将所有可怕的想象扔开。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他缓缓走向甲22号院。天色渐晚,晚霞还在世界尽头,太阳能路灯已经着急的亮了。甲22号院就像一个黑洞,将他吸了过去。
五公里外的发型设计屋门口,阿缇雅钻出来的时候,王聪差点就将咖啡喷了出来。他极力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撇过脸继续喝咖啡。倒是阿缇雅主动靠近,“怎么,看不惯?”
王聪摆摆手,“怎么会?我很欣赏你现在的发型。真的,因为你现在的发型跟我一个样。”
没错,阿缇雅剪去了长发,剪成了男孩那样的短发,只是她的短发依然是棕红色的。蓝色的眼影,巨大的圆形耳环,以及嘴唇上的穿孔,无不使得她具有一种跨越性别的妖娆魅力。王聪最好奇的是,阿缇雅明明胸很大,为什么只是换了个发型,顺带化了个妆,换件牛仔上衣,就能起到一种平胸效果呢?
阿缇雅恐怕也没想到王聪正在思考这么
高难度的问题。她一口喝完咖啡,戴上变色眼镜,“你说得对,从现在起,我有了新的的人生。”
如果一个新的发型就能让人重新开始,那发型师简直是最好的心灵导师。
阿缇雅站起来,甩了甩手,“走吧。”
王聪皱眉,“去哪儿?”
“去找你的好朋友。”
王聪微微一怔,“花杰?你知道他在哪儿?”
阿缇雅冷哼,“别把你的朋友想得太蠢。难道他不知道自己被莫先生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