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消息,护城河填平,我们随时可以拿下郑坞。”
听到属下的汇报,邓勇烈不屑地摇摇头,“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来报信的属下有些惭愧地低下头,“都怪之前与官军交手太多,以为他们都这样,没想到这次如此轻而易举就拿下护城河,还不伤一人。”
“妇人之仁,就他们也能拿下崔宋,实在荒谬。”邓勇烈摇摇头,“下令甲士营,进攻。”
“是,将军。”
令出三军动,摆放了几天的楼车和攻城车开始前移,饥民中夹带着甲士,甲士们又裹挟着饥民。
看上去异常的浩荡。
不过小王河庄有个特点,小河将两岸分割得很小,能展开的地形最多容下百人。
所以人群显得很长,小路上人头攒动,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往下面丢一个石头都能砸中几个人。
“将军,放炮吗?”
眼看敌人已经踏入射程,高大的楼车仿佛近在咫尺,牛振田巍然不动。
“不急,让炮队对准一点,这可是他们的首战呢!”牛振田笑呵呵地说道。
十门黑色的铁炮架设在楼车的对面,黑漆漆的炮口指着楼车,沉默着,仿佛一座座丰碑。
“三百步!”
观察手盯着地面做的标记,一边喊着一边挥动手里的令旗。
新型铁炮其实射程有二里地,差不多一千米,但是保证准确度的情况下,一百米以内是最合适的。
“二百步!”
随着敌军的逼近,安装在前营高塔上的投石机和城防弩开始发射。
无数的碎石和弩箭奔着易州义军而去
,无论是穿戴铁甲还是布衣,在这些城防利器面前都跟纸糊的差不多。
一时间在前面的义军伤亡不断,在崔家家丁的督促下,他们的脚步没有停止。
跟在后面的抛石机也调制完成,朝着城头抛射巨石。
还有些是用袋子装得碎石头,到达城头便如天女散花一般落下。
城里守军再不能安然地待在城墙后,倒霉的被砸个头破血流,纷纷找地方躲石头。
“轰”
一发巨石擦着城头过去,高塔被砸掉一个角,上面的巨弩直接变成零件飞出去,两个操作弩手从高高的台上摔落,生死不明。
“一百五十步!”
观察手仍在报数,哪怕头顶石矢横飞。
“将军,区区小城,必将一鼓而下!”邓勇烈麾下不少战将出来请战。
那是看到敌人的反击手段比较弱才这样,换成官军如大雨般泼洒羽箭,任谁也不敢这么叫嚷。
“不急。”邓勇烈稳坐高台,“后面还有十几座村寨有你们效力的时候。”
“一百步!”
牛振田坐不住了,直接站在城头,接过令旗,“炮队预备!”
“放!”
炮手立刻将烧红的铁签插入导火管中,“嗤啦”一声,城头被一阵硝烟笼盖,猛烈的炮声震动了整个河谷。
十门火炮同时发出巨响,让第一次见识到热兵器的义军震在了原地。
更让他们恐惧的是,十道残影掠过天空,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重重打在身后的楼车上。
使用铁皮和牛皮包裹,前面加厚加重木料的楼车突然炸开无数碎屑。
尽管炮弹只有
拳头大小,包含的威力却十分可观。
高速旋转的弹丸带着无比强大的势能撕碎了楼车的防御,硬是破开面盆大的洞口。
站在楼车内的义军甲士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去,便被弹丸撞烂,残肢断臂从楼上抛洒下去。
楼下的甲士惊恐地看着鲜血从木板缝隙中流下来,不多时下层的甲士被淋成血人。
四台楼车依然在水牛的牵扯下缓缓前行,不过刚刚的巨响也影响到了这群牛,带头的几头公牛本能向左右两边逃跑。
楼车带着惯性走了一段便停了下来,楼车下的几十个民夫可没这个力气将高大的楼车推到城楼下去。
邓勇烈从炮声响起的一刻便呆在原地,炮口硝烟滚滚,哪怕巨弩也不一定能攮穿楼车的护甲,在恐怖的声响中炸了个对穿。
“神鬼之力,人莫能及!”邓勇烈内心腾起一股恐惧,不过很快就被压下去了。
“发什么呆,不过吓唬人的大爆竹而已,没有玩过还没有见过吗?”
邓勇烈将刚刚的爆炸声归咎为爆竹,随后命令亲卫将鼓声擂得震天响。
义军在经过一阵时间的混乱后,重新安抚住水牛,再次向城头前进。
毕竟刚刚的弹丸没有对着人群发射,他们反而没有那么害怕。
“哎,居然没有打中柱子!”
牛振田有些遗憾,如果能拦腰打断就更好了。
“告诉炮手,再放一炮,如果还是没有命中楼车的柱子就给我换霰弹。”
“是!”马上有亲卫将命令传下去。
不过刚刚的炮声让不少炮手耳朵发鸣,得吼很
大声才可以。
等他们第二发装填好,外面的楼车已经来到六十步距离,城墙上的弩手纷纷架起破甲弩。
“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