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挑了挑眉,道:“高全此事倒是办得不错,朕听闻,三山各地的富商都赶去天津了?”
“是,都去了,连徐半山那样的都去了。”
“他一个卖布的,也凑这个热闹?”朱正端茶的手未停,又喝了两口。
郭攸之点头道:“也是工部的政策好,不仅减了一部分布商的赋税,而且还将成衣局的生意拿出来和民间的这些商人一起做,徐家布庄这段时间可谓是遍地开花,大江南北上到都城,下到乡野,哪哪都有他家的字号。”
“不然,他哪来这些钱掺和盐田的事儿。”
“而且,不光是徐半山,这次来的不少富商,以前也不是盐运的,各行各业都有。”
郭攸之说着说着,脸上就堆起了谄媚的笑意:“还是陛下英明神武,在您的领导下,咱们大明的经济是日益恢复了元气,甚至比以往增长的速度要快上了好几倍。光是从这些富商生意的变化都能看出来,如今他们可都是对朝廷充满信心呐。”
“有钱才是硬道理。”朱正对这样的马屁不以为意,只是淡淡道,“既然他们有钱了,今年你户部的账便不紧
张了。”
“这……”郭攸之打了个激灵,怎么突然就扯到户部的账上去了,就算是现在经济慢慢复苏了,可这么大的无底洞,那是一时半会能填起来的?
朱正看他一眼,脸色隔着氤氲的热气看不太真切,“怎么?有难处?”
“不……不……没有……”郭攸之差点要了自己的舌头,下意识地拼命摇头,差点没把脑浆子给晃出来。
他一个户部尚书,敢说自己今年的账有难处?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上,说他这个户部尚书无能吗?
既然无能,还占着这个位置作甚?
郭攸之一想到自己官帽不保,就霎时间一身冷汗,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天津盐田如今产量喜人,又有工部大肆推广水力纺纱机,朝廷的番薯也都运往各地种下去了,今年的收成势必大涨。”
“陛下!臣敢用性命担保,今年,户部一定交上一本令天下人都满意的账簿!”
“行了,假大空的话少说些,多做点实事,朕看得到,天下人也看得到。”朱正放下茶碗,一脸随意道,“盐田一事,让高全紧着些,这次关系重大,或许是我
朝以后官盐改革的基础,你也盯着些。”
“是。”
“朕听说,两位国公将自家的公子也塞过去了?”
朱清和张桐都是国公府出来的,人脉资源不可小觑,盐田这样明显有可能立功的差事,国公府怎么可能不要?
郭攸之点头哈腰,“是,是,两位小国公爷办事利索,盐田有他们相助,事半功倍,陛下您尽管放心。”
朱正是挺放心的。
这两人虽然年轻,也曾跟着当初还不懂事的王仲一起闹过京都,但好在国公府还是教育得好,苗子没长歪,得了些教训便回归了正道。
前几日,还是他们写信来,想替盐田的工人们请命多加些工钱,保障他们的生活。
可见这两个年轻人,还是有些想法的。
多多磨炼,说不定以后也有做为。
朱正道:“他二人在盐田办事,朕自然也乐意栽培人才,等招投标一事顺利完结,你再替朕过去一趟,论功行赏。”
替天子论功行赏,那是多大的脸面啊!
郭攸之一脸喜色,“臣,遵旨!”
“退下吧。”
……
大明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欣欣向荣的。
如果不是赵筱月
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如果不是今年的粮食收成还让人心里没底,这时候的朱正理应该意气风发,颇为骄傲。
但无论如何,虽然前路漫漫,道阻且长,但是朱正的思绪并没有停下。
“吾将上下而求索啊!”朱正突然叹道。
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去。
望着满院子的桃树,生机盎然的绿意让他心中稍微有了些轻松之感,总算是春末夏初了,很快,这天下就要迎来新的气象。
盐田的改制,织造局的成功,成衣局的出现以及很快便要丰收的番薯,这些,都入让朱正期待满满,对这个时代的改造,已经开始逐渐向后世的先进技术靠拢。
而更让他高兴的是,西山屯的收获非常之巨大!
那些被朱正套用了后世知识的课程全都开始上了眉目,一切的事情虽然都是新生,新的教学方法,新的教学内容,但时间尚久,他们有充足的试错的机会。
如今的大明,无论是武备之上,还是思想之上,都像是在原本荒芜二长满荆棘的沙漠中披荆斩棘,正在生出鲜嫩的幼苗,将来会开出绚烂的花朵。
突然之间,朱正有
一种强烈的渴望,那就是巡视海军。
如今的大明最大的问题,就是还在实施禁海令。
众所周知,一个国家闭关锁国故步自封,绝对会导致闭门造车的最坏后果。
而且,据朱正所知,海外不光有陆地和外国人。
更多的是,海外拥有他想要获取的很多农作物和科技产物!
要知道,番薯、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