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的吵闹经久不息。
而回到乾元殿的朱正早已没了刚才不悦的脸色,边往里走边朝旁边人问道:“皇后可醒了?”
赵筱月昏迷至今未醒,虽说太医和俏儿都看过了,毒已经解了,伤口愈合得也非常好,可没有人能真正诊断出她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
赵筱月身边的贴身宫女舟儿连忙应道:“回陛下,娘娘还未曾醒,一个时辰前,俏贵人来瞧过了,说暂时无大碍,悉心伺候着便是。”
“唔,继儿呢?”朱正点了点头,放轻了脚步生怕吵到里面昏睡的人,又问道大皇子在何处。
舟儿将门轻轻关上,转身小声道,“ru母刚伺候大皇子喝饱了,如今在偏殿睡得正香呢,陛下可要抱过来瞧瞧?”
“不了,朕过去看看吧。”
朱正摆了摆手,小孩子的任务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自己这个皇帝爹爹,走过去瞧瞧自己孩子也没什么不和规矩的。
舟儿连忙朝另一边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让她先一步进去告知ru母,免得撞见什么不文雅的场面。
很快,朱正便见到了大皇子朱继。
襁褓中的孩子睡得正香,许是吃得饱了,小嘴儿连
在睡梦中都还鼓这奶泡泡,虽说还没张开,但无关稀奇可见是继承了朱正和赵筱月所有的优点,长大后只怕又是个迷倒大片的。
看着熟睡的儿子,朱正原本犀利的目光也不由得放缓下来,眼神中透露着慈爱。
这孩子,就是他在这异世之中一脉相承、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是他朱正在这个世界的真正扎根留下的一缕牵挂。
“陛下,赵指挥使来了,说是有事要禀。”
王吉在外头探了探头,实在不忍心打扰朱正,可赵正阳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实在是拖不得了,这才出声提醒。
朱正抬起头来,又看了一眼孩子的睡颜,轻轻给大皇子掖了掖被子,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
赶着王吉往外走,压着嗓子道:“小声些,别把继儿吵醒了。”
“哎,哎哎!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吵着大皇子了。”王吉连忙装模作样的给自己嘴巴打了几下,又笑道,“奴才瞧着自从有了大皇子,陛下您脸上的笑可就没停过,奴才瞧了,可真是……真是替陛下高兴呢。”
“是高兴。”朱正迈出偏殿,这才提高了声音,“要不是皇后还没醒,朕都想让阖宫
上下都敲锣打鼓了。你刚才说,赵正阳来了?”
“是,听说您在看大皇子,怕吵着您,正在殿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
“是。”
朱正接过舟儿递过来的清茶喝了两口,听到门边的动静才抬起头来,见赵正阳已经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这里没旁人,不用这么多虚礼。”朱正虚扶一把,又道,“皇后中毒的事查的如何了?”
赵正阳摇摇头,“臣几乎将整座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但除了找出一些宫女太监之间地腌臜事,几乎是一无所获,每次查到关键的时候,便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阻拦咱们的人。”
“慈宁宫的人可还安分?”
朱正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神情冷静又镇定。
赵正阳回到:“高将军亲自守着,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可疑的人?”朱正挑了挑眉,“鹿见草可是慈宁宫出来的,虽说朕心知这么拙劣的计谋绝不是孙太后那个老毒妇干的,但此事和慈宁宫也脱不了干系,三天过去了,怎么会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
“据高将军所言,这几日
慈宁宫只托他给太子送过一次衣服,其余的别说活人了,就连只蚂蚁也出不去。”
赵正阳将这几日高礼在慈宁宫的所见所闻一一复述出来,简直是正常得让人不敢相信,甚至连孙太后也冷静得非常迅速,除了刚开始被拦住想去看太子发了一次怒外,就再也没有出来为难过任何人。
仿佛是笃定了陛下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似的。
听到赵正阳的话,朱正也有些头疼起来,不由地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来:“你说,高礼曾给太子送过衣服!?”
赵正阳下意识道:“是,高将军还说他仔细检查过……陛下!您的意思是这衣服有问题!?”
朱正眉心一紧:“太子进撷芳殿是五日前的事,慈宁宫禁足是三日后的事,这其中多的是时间给太子送衣服,怎么就非要这时候送?”
赵正阳也突然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和高礼是忽略了最紧要的线索,赶忙道:“臣即刻派人前去撷芳殿,查个明白!”
说罢,他转身边走。
“等等!”
朱正却突然叫住他,“顺便去查一查,雅间评的头名,展博,越快越好。”、
“展
博?”赵正阳愣了一下,这人不是刚获得做官资格的新晋才子么?怎么突然要查他?
朱正眸光微冷,“他今日在御花园,说……要废太子,立大皇子为皇储。”
这非常时期,竟然有人敢提出这样的事来,属实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