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一边忍着对赵筱月的担忧,一边在尚书房提笔将所有的对策全部安排好,将信件胡乱卷了卷让王吉送到户部,让人快马送去天津盐场。
送信的马飞快地跑了出去。
皇宫的城墙头上,一个小太监看着信马出宫,身手麻利地转头下了城墙,直奔慈宁宫去。
慈宁宫内,孙太后躺在软榻上,拿着鼻烟壶有一搭没一搭的闻着,“天津盐场?他倒是会找地方,听说这处盐场规模极大,似乎比福建还要多,明年的盐税应该能再上涨上一番。”
福如海替孙太后捶着腿:“奴才听说,天津盐场现如今不过是个空壳,无人愿意去做工。”
“有此事?”孙太后笑了笑,突然明白了,“这些人,是不愿成为灶户。”
“奴才不明白,成为灶户有月银,起码吃穿不愁了,这是皇恩啊,怎么会不愿?”
“你啊,在这宫里呆了几十年,外头的腌臜事你都看不到咯!”孙太后双手撑着起了身,坐起来道,“灶户受制于盐吏,朝廷发下去的月银,被层层剥削,真正到这些灶户手上的又能有几个钱?”
将鼻烟壶放下,深
深吸了口气,再不紧不慢道,“还不如自己种的一亩三分地,好歹交了税就全是自己的了。”
福如海眼神闪烁,他哪里是不知道,只是在主子面前总不能锋芒毕露,免得引起人不快。
顿了顿,转移话题道:“陛下说让太子搬去撷芳殿,您看……”
孙太后不以为意,只是云淡风轻地问道:“皇上说这话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在场?”
“皇后也在。”
“那就是了。”孙太后站起来走到桌子边,神情淡定地捏起一个小香炉,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香料放进去,点燃,顿时香烟袅袅。
“奴才……不明白。”福如海忙过去帮忙盖上盖子。
孙太后冷笑一声:“皇上一个大男人,哪里想得到这些后宫的规矩,想来是赵家那丫头怕见深在后宫妨碍她肚子里的孩子,想着早早将见深打发出去,这才出了这个主意吧。”
福如海道:“若是这样,以后太后和太子爷就不能时常得见了。”
“急什么?有些人……自讨死路罢了。”孙太后低头拨弄着自己的黄金护甲,眸光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太后!太后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慌张的呼喊,一个小宫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太后!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疾病,已经昏厥了!”
“什么?”福如海一怔,自己刚才去听命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发了急病?
“这么快……”孙太后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宫女,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在抬头时,已经换上了一副无比担忧的模样:“快,快扶哀家去看看皇后,这孩子,肚里还怀着龙胎呢,可不能有一点闪失!”
说着,就慌里慌张跑了出去,身后的小宫女们赶忙上去扶住她,生怕出什么意外。
福如海也赶忙跟了过去,望着孙太后的背影,目光中却闪过一丝狐疑。
“太后……似乎早就知道皇后会生病?”
……
另一边,赵筱月的寝殿内,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
“噗!”
帷幔内,俏儿的针已经扎下去四根了,最后一根准确的落在了最危险的百会穴上,赵筱月直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皇后姐姐!皇后姐姐!”俏儿慌忙给赵筱月把脉,只见赵
筱月闭着眼,嘴角有鲜血。
脉象越来越混乱,俏儿心里揪紧,呼吸越来越急促,似是心乱至极,最后把心一横,喊道:“快!来人将皇后抬到乾元殿去!快!”
乾元殿是朱正沐浴的地方,那里有全京都最大的温泉,赵筱月中的毒霸道无比,又刁钻诡异,极寒之力在不断地吞噬这她的生机,如今唯有先借着温泉之力争取一下时间,
一旁的宫女太监手忙脚乱地抬着赵筱月的步撵,一溜风似的往乾元殿跑。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等在门外候着的太监反应过来时,赵筱月和俏儿都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堆慌慌张张的宫女跟在后头战战兢兢往乾元殿跑。
“那个……”
一名太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转头看向另一个小太监,“我……我们是不是该……该去禀报圣上?”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小太监已经拔腿就往朱正的尚书房跑去了。
皇后娘娘吐血这么大的事儿,他们要是敢不抓紧时间禀报,就等着被陛下砍头吧!
俏儿上了赵筱月的步撵,小心翼翼地给她把脉,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朱正接
到消息,也狂奔着跑了过来,喘着大气,面色凝重地看着赵筱月嘴角的血迹,边跟着步撵跑,便急切的问,“皇后如何了?”
怀孕的人本就虚弱,这毒诡异刁钻,饶是俏儿一时半会也没法确定到底是什么毒,脸色沉沉,闭了闭眼,“陛下,姐姐只怕……不太好。”
砰!
朱正一拳砸在步撵上,目眦尽裂,“怎么会不太好!治好她!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