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代,病菌和发炎这种词汇还没有被发明出来,对于现如今这种情况,他们只能用中毒这个词语来解释。
可要是把身体上的烂肉腐肉割掉,那很有可能便不会再滋生出毒素,那名乞丐便有可能会生存下来。
只不过,这种办法是第一次提出来,还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没有尝试过便代表着没有半点儿的实践经验,没有经验变意味着很多的事情,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可能会导致这一次的手术失败。
而且,那名乞丐还活着,要割掉他身上的烂肉腐肉,这就代表着……
虽说是烂肉腐肉,但在这个重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年代,割肉还是有些骇人听闻。
乔郎中迟疑再三,抬头看了看严宽,小心翼翼的问道:“小王爷,不知道您提出的这个办法,有几成把握?”
严宽想了想,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很认真的说道:“不到一成把握。”
不到一成……
听到这个答案,乔昌黎的脸色有些难看,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见到对方沉默了下来,严宽却是没有感到意外,反而笑了笑。
他说道:“我不知道乔郎中心里在犹豫什么,但我要问一句,乔郎
中,如果不割掉伤者身上的烂肉腐肉的话,那你觉得这名伤者有几成把握存活下来?”
“这……”乔昌黎一愣,根本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严宽继续说道:“多一成把握,那就是多了一成存活下来的希望,这对于伤者而言,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哪怕活下来的希望只有渺茫的一丁点儿,那这也是他的全部!”
“……”
听到这话,王姝悦和乔昌黎全部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愕的神情。
的确,他们之前没有想过这个方面的问题。
诚然,一成把握有或没有,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这一成把握对于那个躺在病榻上不断痛苦呻吟的伤者而言,那一成把握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啊!
更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那要这身体发肤有什么用?
想明白了这个关键之后,乔昌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先是抬头看了看病榻之上的伤者,又看了看一脸认真凝重的严宽,问道:“小王爷,您需要我做些什么?”
严宽想了想,然后吩咐道:“去打一盆卡谁来,还要准备一把特别锋利的小刀,足够多的干净纱
布,还要有止血的药膏……”
严宽上学时候学的是历史和文学,对于医学没有半点儿的研究。
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还是听过猪哼哼的,严宽仅有的一点儿医学方面的知识,便是从电视和网络上学到的。
相比较起来,对于手术方面的事情,严宽要比乔昌黎这名古代的郎中更加有了解。
叮嘱好了那些事情之后,严宽又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遗忘什么细节,这才抬头看向乔昌黎,说道:
“待会儿就由乔郎中你操刀,记住,动作一定要快,不可耽误太多时间,时间长了,伤者体内的毒素便有可能会蔓延到其他的地方。”
乔昌黎虽然并不懂的自己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但他当郎中这么多年,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经验。
而严宽刚刚吩咐他做的那些事情,恰好和乔昌黎多年行医积攒下来的惊艳相符合,这便让乔昌黎对于严宽多了几分信任!
毕竟这一点证明了严宽对于医术这一方面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刚刚提出的那个办法也未必没有可行性。
退一步说,就算是严宽提出的办法没有可行性,那自己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想到这里,乔昌黎重
重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伤者,心头哀叹一声。
即便是这最后的尝试都失败了,那自己也尽力了。
尽人事知天命,尝试过总好比让那名伤者躺在那里忍受痛苦来的好。
想到这里,乔昌黎心头最后的一丁点儿顾虑也彻底消失了。
他站直了身体,看向身边的王姝悦和小三子,说道:“待会儿我要为这名伤者治病,还请王捕头与这位大人在外面等候。”
严宽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在场的人越少,伤者感染病菌的可能性就越少。”
王姝悦虽然并不懂得医术,但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多少有些经验的,听到严宽和乔昌黎都要赶自己出去,也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走了出去。
小三子有些担心自家小王爷的安危,但是当他看了一眼乔昌黎,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小药童的时候,还是没能说些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自家小王爷虽说平时纨绔了一些,是有些不学无术,但好歹也是羽林卫左中郎将,多多少少也在皇宫军营之中训练过一段时间,要是连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都对付不了的话,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小三子和王姝悦
都离开这里之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严宽、乔昌黎和小药童三人。
小药童已经按照严宽的吩咐,把他要的那些东西全部准备好,并且依次摆放在了桌子上。
乔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