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而明晃的火把,让舞姬手中匕首的银光显得不那么耀眼,她迅疾将匕首插向了金成寅的后腰。
金成寅一个踉跄朝前摔了下去,幸而旭璘将他接住才没有完全倒下去。
“世子!”尖叫声在金成寅身边散开去,舞姬们吓得纷纷退后。
“是谁干的,是谁干的?!”车旭璘大吼,舞姬的手拿得很低,一时间,众人分不清是谁行刺的。
“不许过来,通通不许过来!”旭璘拿剑指着方才围住金成寅的人墙。
金成寅抬起头来:“我没事。”
“世子,你流血了……传太医,快去找朴泰昌!”
“无妨,皮肉伤。”成寅觉得头有些眩晕,额头上瞬间冒了许多冷汗下来,完全直不起腰。
“把他们通通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车旭璘下令道,其实方才组成金成寅人墙的全都是他的亲兵。
“世子,我们没有啊!”
“还有她们!”车旭璘把吓得花容失色的舞姬们也被圈在了中央。
“让他们全部把衣服脱掉!”
新罗武士们迅速卸掉了身上的盔甲,只穿了贴身的内衣跪在寒风中。舞姬们磨磨蹭蹭,边哭边哆哆嗦嗦把外衣脱下,只有一个舞姬,动作有些缓慢。
“快些!”
她低着头,忽然起身,一刀抹了立在她跟前的新罗武士,不说一言,又往成寅的方向刺去。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南璃一柄银剑撕掉了舞姬的裙衫。
两人遂在空中厮打起来,没有武器的舞姬显得有些局促,但她身段轻盈,腾跃间竟难以分辨身影。
只听“嘶拉”一声,南璃还是一剑划开了她的手臂,舞姬登时旋停了下来,东帛顺势跟上,拿剑抵着舞姬的后背。
“百参舞姬好功夫啊。”东帛道。
“呵,我可是大瀛舞姬,我就是来刺杀世子的。”只剩了一层薄衫的她在新罗凌冽的寒风中亦显得有些坚韧,“世子啊,你命可真大。”
“世子啊,你命可真大!”舞姬说着,便跪了下来,朝天哭喊,一副疯魔样子。
“天舞门的人,怪不得刚刚听不懂我说新罗话。”海茶恍然大悟!
“不过功夫不太好,可能也没有在天舞门长待。”云淼言语中有几分可惜,“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刺杀世子。”
“说,你为什么要刺杀世子?”
“当然是领到了任务啊。”砚池不屑地说。
“谁派你来的?”
“你们二夫人啊。”
二夫人?南璃剑光一闪,在舞姬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霎时,舞姬脸上如砖块裂纹一般崩裂开来,面具下闪出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你是……二夫人的陪嫁丫鬟?”
砚池粲然一笑:“好久不见了,东帛。”
“二夫人过世后,你就不见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东帛有些吃惊。
“过世……哈哈哈哈哈哈。”砚池狂笑道,“老天待我不薄,恶人终有恶报。”
“那你还把脏水泼在她身上?”
“当年她装好心把我从乐坊里捞出来坏了我的任务,害得我被逐出师门,从此只能流落四方,如今我做的任何一份差使,都是拜她所赐。”砚池的眼中不止是厌恶与鄙夷,甚至有几分得意。
“蘅儿当年救你是看你可怜,无处可去,是你自己选择跟她回的霓雀庄。”林堃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那不然呢,我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就是被打!”
“我知道金沙掌门做了一门生意,专门培养女刺客,为达官贵人排除异己,想必你就是其中之一。”
砚池扬起脸,下巴尖锐的弧线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邪媚:“金沙女姬,自八岁入门,舞乐琴歌样样需学。学不成,陇西道上黄沙白骨就是归宿,学成了,就被卖进乐坊执行任务,任务一次不成,金沙教头便会来呵斥,二次不成,就会体罚,连着三次不成,逐出师门。你知道那一次,是我仅剩的机会了!”
“即便你回不去天舞门,霓雀庄依然收留了你。”
“我回不去师门,我身体里的毒每个月都会啃噬我!我有多痛苦你知道吗?”砚池哀嚎道,“你们过上元节,你们大婚,你甚至还给她开了个酒楼~凭什么,她能得到这么多,而我就只能每个月给自己放血去毒!”
“按照蘅儿的个性,你若和她说了真相,她一定会帮你。”
“帮我?柳若蘅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也许她那一晚上就觉察出了,否则一个普通舞姬怎么可能跟她在房檐上飞这么久!她就是趾高气昂看不起我~”
“不可理喻。”林堃远气到几乎肝疼,“她是相信你,可怜你,才带你回了霓雀庄。否则,她冷面芙蓉的身份一旦被发现,就会有无数武林人找她挑战。她遇到你时,被喂了闭气水,身上的功夫两分都发挥不出来。要不是看你无处可去,她才怎么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那是她自己蠢。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让我跟她回去,不过只想把我当一个丫头使唤!同为武林豪门,天舞门怎么能给瑶恩宫当婢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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