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很难盯上我。若是说这陲城里头甚么最吸引人的话,那便是你了。」
想着便不由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季清流心下怪乱的,却也一时放下了祝傥的事,只担心着他同伴的安危,又在心下设想了一遭,他略迟疑后开口发问,「你曾回来看过吗?」
「没敢入城,城周边蹿的,不过借着幽……呃给的术法通过地底略微散了些寒意去,把阿啾给激出来,让他将城中情况说与我听了听。」
「祝傥好像之前追过一缕妖气明显的邪崇,我当他以为那是你,他也以为那是你,现下来看,够呛是你。」
枳楛面色又尴尬一重,「你是说……妖道?」
妖道这东西他们邪崇也比较怕,因为妖道分好几种,有的是修行时微有不慎,堕入了妖途,有的却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
想了下这么多年自己的行事应该还算得正,该不会得罪到甚么人,也更别提会被妖道这类偏向于疯魔的道士盯上。那多半该归结于自己真是撞了鬼,运气不好罢了,莫名便被那隶属于后者亦正亦邪的妖道给注意上了,也兴许就是赶着对方心情不好,但是恰巧路过,再恰巧便想来掺和一脚,收了自己?
毕竟收了灵气甚高的妖物,于他们来说也真是一桩不小的功德。
这么想来便更有些后怕,季清流也真的是很怕再有甚么人从他身边消失了,阿啾的事他自会回头去楼里头看看,纵使冲撞了其他妖物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但是枳楛……不能也叫她被收走。
这么想着便有些颓惫,自己现下甚么都没有,也甚么都保护不好,更是无力之感从心底蔓深,不由得阖上眼,一副倦了的模样,又在心头掂量来去好一番利弊,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一般道,「你……你回去找他吧。」
枳楛一愣,还是想了一圈才明白他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季大哥……」
我一回去,纵使他不问,我也怕自己憋不住全招了,那更何况他问呢……
「你不用担心我,」季清流又缓缓睁开了眼,「他不是一直想让我真动手杀了人,好能正式入了鬼族,得了身份,术法从新修炼起来么。」
枳楛点点头,季大哥就是这点不好,七百多年了,他一次正式的放血吸髓之事都没做过,那怎么……怎么可能有所提升呢,你说你是株草是朵花儿那种妖物还好,吸食下天地之灵那也得已存活,可你偏偏是鬼魂之躯,不要点新鲜的血供着,认了自己这层身份,你还想怎样。
难道还能回归仙途不成嚒,你的仙根慧骨早就被那不开眼的天帝拿去福泽苍生了,你先下除了一缕还供你能苟且的魂外,还留得甚么?
又忆起那夜在冥殿上的景象……幽冥大哥在枳楛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主,对她们这些愿意得鬼族庇护的妖类也来者不拒,可那天不知怎了,就动了势焰似能吞天的怒火。
门扉紧闭倒还能听得到一些类似于骨骼开合的动武之声,最后好似是冥主特有的阴森森嗓音裹寒贴地而袭来,绕身绕服再绕肺腑,从心底深处还从自个儿耳朵根蹿起似的,拔地就忍不住让人猛的一颤,「北烛啊北烛,这么多年,兜了这么一大圈,你无非还是兜回了我手里头,究竟为甚么还不服软?你吃是不吃?」
「不吃!」
似乎又是清脆的几个耳光,估摸着幽冥大哥那脾性,也应是扇的干净利落毫不含糊,谁知道枳楛这边都没估摸完听这响儿猜幽冥大哥是使了几分气力,就听屋里头立时响起完全不输于耳光声那么清脆的音,「幽冥你个王八犊子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直接打死我啊!拘我魂于此你又安何居心!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也不会向你低头,你死了心吧!」
「好啊,」是幽冥主的声音又幽幽切切的回归了平日那般,轻声的一字一句道,「那我就打到你服气为止。」
「我不服气!你打死我我都不服气!你有本事别落井下石,这时候再拘我魂!你让我和你真本事的打一场啊!你是麒麟之身了不起啊!老子还是烛龙之子呢!你个杂……」
话未说完屋内又是一阵叮当乱响。
枳楛在外面听得心里头可害怕了,於是吓得赶紧跑了。
可是跑远了又觉得奇怪,幽冥主是麒麟身有甚么不对么,正常的很啊……倒不知里头那人为甚么要这么骂。
後来是隔了个小几百年,枳楛再去冥殿找幽冥大哥想替他分忧的时候,忘川刚过,便瞧见他一身黑衣一脸落寞的盯着河中水,却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倒也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有这种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打招呼。
後来倒是他先回了神,瞧见了自己,於是又勾起了笑意,「枳楛,你来了呀。」
得了他招手,枳楛便向他跑过去,尔后随他一路往回走,一直绕到他寝殿,进去准备喝喝茶聊些近些年在人间游历的见闻了,倒是看见他一根殿柱下栓了一个人,模样颓败的很,头发尽散着,遮住了大半面容,却遮不住那一双清亮清亮的眼。
只不过叫他这么凌厉的一瞪到底是有些害怕,枳楛下意识的去抱紧了幽冥大腿,「哥,这是谁啊?」
得了这一声喊连绑在柱子上的幽季都愣住了,尔后也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