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游锦也知道自己给不了大哥什么专业的建议,于是也不跟着瞎掺和,只是在做面脂的同时,开始密切关注外面的局势变化。
事关科举,那是举国的大事,如今仍然逗留在景州城的士子众多,随随便便一间酒楼茶肆都能听见他们在议论。
这位朝廷派来的巡察使似乎很不一般,身在川蜀道却并不忌惮定川王,在一众士子当中得了个公正严明的美名,十分受到推崇。
他不仅弹劾定川王,还主张朝廷重新派遣官员主持重考,这一风声放出,受到无数士子支持,若重考一次说不定他们就能考上了呢?这可是机会!
景州城闹得沸沸扬扬,还有学子联名上书定川王府,恳请重考一次,以正视听。
定川王都被气笑了:“本王要正什么视听?他们以为那姓盛的小儿胡咧咧两句,本王就会怕了他?科考是何等严谨之事,岂容他说重考就重考?”
游砚淡然道:“王爷不必动怒,虽也有过先例,但那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而如今盛大人并无实证,才会行诱导之事,以舆论逼迫王爷。”
“他简直无耻!”
定川王胸口起伏剧烈,“朝廷何时有这种阴险下作的小人为官?令人防不胜防,如此下去,只会耽误我川蜀道士子赶考,这个责任他负得起吗?”
可恨的是定川王麾下的数名谋士商量来商量去,一个可行的破解法子都没想出,白瞎了他花在他们身上高额的银钱。
“此事,其实无解。”
游砚相信定川王自己也明白,想在川蜀道证明定川王在科举一事上徇私枉法几乎不可能,所以巡察使才会打算借助学子的呼声,放出些模棱两可的证据,擅动他们联名请命。
可若定川王当真为了证明自己清白同意重考,不管结果如何,只要不是跟此次放榜的名单一模一样,都会落下把柄。
“学生前些日子无意间知道一些事,或许王爷会有兴趣?”
定川王眼睛一亮,“你说来听听。”
……
在景州沸沸扬扬闹了一时的徇私舞弊案,由于巡察使承认自己确实没有证据,只是猜测,一下子开始沉寂。
他似乎心有不甘,频繁出入刺史端木拓的府邸,从弹劾定川王徇私舞弊,变成弹劾他治下不严,名头立刻就无足轻重起来。
盛翊端坐在会馆里,阴沉着脸,此番回朝,未能办好差事,怕是要吃挂落。
可定川王究竟是如何手眼通天,知晓这些他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奇怪吗?自己是初次与定川王接触,他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找到他的把柄,定川王果真是恐怖如斯!
比起自己所有的前程,吃挂落就吃吧,总比彻底玩完了好。
盛翊指尖在桌上轻轻地敲,仍旧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定川王的耳目已然遍布大邺,这也太可怕了。
定川王府,危机已过,各个谋士争相恭贺,定川王目光穿过他们,落在正听祁衡说什么的游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