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衡?你又在发什么呆?番薯再不吃就要凉了,凉了不好吃。”
祁衡回过神,低头咬了一口,垂着的眉眼闪过一丝纠结。
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与定川王的关系?
他近来时常回家,也与父亲长谈过,不论是诗书还是在川蜀道最微小的山村营生,父亲都很满意的样子,说他很不错,没有辜负自己的期待,之后不必再回大青山村,留在府里帮他。
说他也该学一学如何用人,如何处事,往后定川王府这么大的担子,就要交到他手里。
过两日等放了榜,还会专为他办一场宴请,让天下人知晓他的身份。
到那时,锦宝和游砚他们都会知道吧?他们会不会怪自己没跟他们说过?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防着他们?
甜甜的番薯吃在嘴里变得寡淡无味,味同嚼蜡,祁衡几次张口想说,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不知该如何开口。
游锦察觉到他的怪异,贴心道:“你若是想去茅房不用不好意思,咱们什么关系,不讲究虚礼。”
“……我没有要去茅房,这儿正吃东西呢,你是个女孩子,也不能太不讲究。”
游锦全然不在意:“那你怎么总是扭来扭去?哪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看看?”
她放下番薯拍了拍手,指尖搭在祁衡的手腕上,闭着眼睛一副装神弄鬼的不靠谱模样,半晌,她奇怪地睁眼:“你脉搏怎么跳这么快,真病了?”
摸了摸祁衡的额头,好像是稍稍热一点。
正打算正儿八经给他看看,祁衡扭头避开了她手心:“我没事,天热而已。”
游砚将她拉回来:“别总觉得别人生病,不吉利,祁衡若真不舒服自然会告诉你。”
也是。
游锦又开始吃番薯,以他们的关系,祁衡还能不好意思跟自己说不成?
等热度慢慢散去,祁衡放下手里的番薯,“锦宝,砚兄,有件事,我想跟你们说。”
游锦皱皱鼻子:“什么事还这么严肃,看得人怪紧张的,很严重?”
“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我其实……是定川王的儿子。”
他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屏息等待他们的反应。
游锦咬了一口番薯,嚼嚼嚼,脸颊吃得鼓鼓的,吃完喝一口乌梅饮,然后再咬一口,嚼嚼嚼。
祁衡:“……你先别吃了,我刚刚说的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啊”,嚼嚼嚼,“你说你是定川王的儿子嘛”,嚼嚼嚼,“厉害厉害。”
祁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不是,他们怎么是这个反应?
游锦这样就算了,游砚也是淡定自若的样子,仿佛他是定川王儿子这件事,还不如隔壁旺财生了一窝小狗令人激动。
正自我怀疑着,旁边成志张着合不拢的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你说什么?你是定川王儿子?是我知道的那个定川王?”
变了调的动静在小院子里回荡,祁衡心里踏实了,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