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锦忍不住闭了闭眼,把眼里的水气眨掉,笑容苦涩:“大哥常说我们能有今日,全因有大邺恤护孤寡、助学济贫之政照拂,我们兄妹三人才得以安然存活,他如此用功,是想着有朝一日也能以自己的学识为大邺做点什么,却不想连这个机会如今都要被抢走……”
他们只是三个无依无靠的苦孩子,遇上这种事,连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长风越听眼里的冷意越盛,无意间看到游锦露出的贴了膏剂的手腕,这孩子跟自己学针灸也是不要命一样,自己看着他们兄妹一步步走到今日,最是知晓他们的付出。
游锦没有沉沦在情绪里,很快振作起来,好像一竿永不会被风吹倒的青竹,说她相信她大哥,不论在怎样艰难的处境也不会被击溃。
“所以我也不能认输!”
她可可爱爱地给自己鼓劲,又再次沉入医书当中。
待他们走后,长风面容冷硬在屋里待了好一会儿,然后将一封书信交给飞云:“速去让夕雾查问明白,我倒要看看,是谁胆敢动摇大邺根基。”
下山的时候,游州一直在摆弄那柄短刀,放进怀里没一会儿又要拿出来摸一摸,可见十分喜欢。
“飞云师父虽然没说,但这刀一看就不寻常,我要好好珍惜,书影师父跟我说了好些从前不知道的事,都是军营里秘不外宣的规矩,我还是头一回听说,他若不说,我还不知会得罪多少人……”
游州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嘴巴不停地叭叭叭,忽然在游锦伸手拿水筒的时候眼睛一缩,轻轻握住她的手腕:“锦宝你手又不舒服了?”
游锦随手把药膏撕下来放好,然后转了转手腕给他看:“没事,试试效果而已。”
“呼,那就好。”
……
游砚仍旧去县学,一些消息灵通的人瞧见他,总会表情微妙,或幸灾乐祸,或同情唏嘘,他反而一点不受影响的模样,该温书温书,该上课上课,只他科考的等第红封迟迟不发放。
祁衡对此事深恶痛绝,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家书让人连夜送回去,遣词造句肺腑真挚,写完好像身体被掏空。
之后每一日他都焦急地在等待,眼瞅着只有游砚的等第被卡住,内心愤世嫉俗的中二魂都要压抑不住。
终于,学政亲自将等第红封送到游砚手里,还跟他解释是被一些事给耽搁了,让他好好准备这三年一次的秋闱。
祁衡等学政走后,一脸兴奋地蹦过来:“太好了,事情解决了!我就说,事在人为,天无绝人之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果然吧,走,咱们快些回去告诉锦宝去!”
游砚低头看着手里的红封,眉间隐隐有着皱痕,似是想不明白怎么就解决了一样。
祁衡大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好想的?解决了就好,你什么都不要去想。”
他笑容灿烂,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老爹的动作还是挺快,这就处理好了,果然权利才是一切,也难怪这么多人想尽办法要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