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会儿已经不适合再给他们压力,周先生于是将游锦所言又与他们说了一遍,从先生的角度肯定了他们的勤奋和天资,若第二场不过,与他们无关,是自己这个做先生的判断失误,过早地让他们尝试。
“能过第一场,你们就不算愧对了往日的发愤勤勉,已是很值得骄傲,第二场放平心态便是,不管考得如何,为师都去食肆请你们吃一顿。”
周先生的鼓励很是有效,祈衡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甚至开始琢磨哪家的食肆口味最好,先生默然了一瞬,他是不是有些放松过头了?
而游砚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该看书看书,该吃饭吃饭,晚上还能出去散个步,趁着铺子没关门,给游锦买了好看的头花回来。
游锦看着用布攒成的漂亮头花发愁:“可是大哥,我只会梳揪揪,这也用不上。”
揪揪只用头绳裹吧裹吧,扎着不会散掉就行,头花……至少得捯饬出一个能看的发型吧?
游砚于是搬了个小凳子让游锦坐下,他拿来了梳子给她梳头。
以前游锦的两个对称小揪揪就是大哥给扎的,比自己扎得要好看不知道多少,因此游锦放心得很,一边玩着头绳一边跟身后的大哥说话,翘着脚晃呀晃的。
周先生路过瞧见忍不住感叹,游家兄妹感情是真的好,游砚的心态也是真的稳。这孩子,哪怕不念书,也定能够靠自己走出一条路来。
复试后三日才发榜,周先生果然是一考完就请他们去食肆吃饭,考完一身轻松的祈衡,精神出奇地亢奋,话也变得很多,活像是憋了很久。
“上回府试过后就匆匆回程,没有多逛一逛,听说过几日这里有祭月灯会,咱们也去玩一玩再回去。”
周先生念及他们前阵子废寝忘食学得辛苦,没有反对,发榜后若是考中就当庆祝,若考不中只做散心,也是不错的。
等待发榜的日子,小院子里出奇地平和,周先生依旧每日会教授他们,只是没了之前的强度,一日三餐也换着吃,然而吃多了,游锦就越发想念二哥的手艺,尤其祈衡天天在耳朵旁边念叨酱汁白肉,她也跟着馋了。
午后游砚会陪着她在城里闲逛,游锦询问了药铺,收是肯定收的,但要看品相如何,即便如此,药铺出的价也略略高过河定县,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运到这里来卖更划算些。
到了发榜日,试院门口人山人海,一度让游锦怀疑,这真的只是个院试吧?怎么感觉跟考状元似的?
因着人多,周先生没让他们几个孩子进去挤,韩伯亲自带着人过去看榜。
祈衡松快了几日,这会儿反倒又紧张起来,扭头问游锦:“你还有文昌符吗?给我一个。”
见过临时抱佛脚,没见过这么临时的。
游锦好笑地掏出一个来,刚塞到他手里,韩伯已经在往外挤了。
人还没到跟前,远远看着韩伯的脸笑成了一朵花,祈衡心里猛然一松,用力捏紧文昌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