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锦就安慰他:“我轻轻的,不扎疼你,二哥说我扎针一点都不疼。”
说着,她拈起一根顺手扎在自己虎口的穴位上:“你看,真不疼,扎针能让你舒服一些,病也能快些好。”
钱宝儿眼珠子黏在那根颤颤巍巍的银针上,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手给伸了出来。
“真乖,我保证轻轻给你扎。”
游锦哄小孩的口气让人觉得好笑,她自己就还是个孩子,还把钱宝儿当小孩子哄。
不过对钱宝儿来说好像很管用,看到银针没有再发疯,虽然小脸紧张得绷着,但手却没有收回去,等游锦给他扎上之后,他就把手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看。
见钱宝儿真的不抗拒游锦扎针,汪氏着实觉得惊喜:“大夫说针灸会更有效,只是一直苦于无法尝试,这下好了,宝儿能少受些喝药的罪。”
她看游锦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原先只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如今却是能帮上她儿子的丫头。
汪氏态度骤变,殷勤地问何时可以给钱宝儿施针,而游锦的态度始终如一,公事公办,建议她可以多请几个在针灸上有造诣的大夫,商量出行针手法后自己可以帮忙扎。
安大夫也觉得这样最好:“宝儿的症状确实要慎之又慎,锦宝年幼,学医时间尚短,与有经验的大夫一起商讨是最好不过,你也能放心。”
汪氏嘴上说她当然放心,其实心里也松了口气,宝儿不排斥用针是一回事,游锦是不是真会针灸治病又是另一回事,既然她自己主动提出这个法子,那就这么做。
安大夫于是带着他们告辞,说等请到了大夫再来,只他们一走,汪氏才意识一件事。
方才这段时间,是她少有的,在家里也能感受到的轻松,宝儿醒着的时候也能安安静静的机会真的不多,但刚刚那么长时间,他都没有闹腾。
汪氏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渴望,若游锦能够一直在宝儿身边该多好?
游锦开始参与钱宝儿的治疗。
汪氏动作也快,当真请了三位大夫,各个都擅长针灸,他们讨论商量的时候,游锦就在旁边听,偶尔也提出问题,有些他们会回答,有些则不会。
不告诉她也无妨,游锦会将问题记下来,以后等长风道长回来后再问他,或者有时候学着学着,自然而然问题就能解决。
因此游锦学到了不少,尤其钱宝儿只接受她施针,那就免不了要细细地告诉她该如何进针行针,让她受益匪浅。
扎针的时候,钱宝儿表现得也很好,游锦夸他勇敢,他好像很高兴,把不需要扎的地方也凑过来,像是想多勇敢勇敢。
汪氏就在旁边看游锦与钱宝儿互动,眼里闪动着不明所以的光。
在她心里钱宝儿是独一无二的宝贝,可在其他人眼里,她知道他们都嫌弃宝儿。
有时候连家里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外人,只把宝儿当做一个可怜的傻子,避之不及。
但游锦跟宝儿说话,看他的眼神里却没有嘲弄和异样,就像对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该说什么说什么,该问什么问什么,问不出来就多问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