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七嘴八舌劝诫,好奇的声音,柳氏心里微暖。
她露出一抹苦笑:“各位大娘婶子莫要拿我取笑了,咱们分家分的那点东西,这些日子早花的七七八八,哪里有富可露呢。”
“虽说人离乡贱,青浦还算不上太远,到底我和孩子们,还能奔个活路………”柳氏说完,眼眶微红,唇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这是怎么说的,可是你婆婆和妯娌又出幺蛾子了。”众人一听有隐情,顿时来了劲,让柳氏只管说,她们给做主。
柳氏一脸感激,忙摇头否认:“和我婆婆无关,是我和俩孩子,这些日子日日不得安枕,一躺下来,就看见我二婶站在窝棚前,质问我们娘仨为啥拿她家东西………。”
“你们拿她啥了,快些还回去就是,你二婶上次闹那一场,你们胆子怎这般大,还去动她的东西。”
众人忙开口劝,让柳氏快些把东西还了,最好再找神婆破一破,烧些黄纸元宝送送,说不定就没事了。
柳氏眼泪就下来了,苍白一张脸辩解:“真没拿她东西,那日阿泽三日回门,但凡能换钱的,哪怕是个全须全尾的木箱子,阿泽都拉走了,我上次遭一场大罪,哪里还敢得罪她………
是家里孩子们不懂事,我养了几只小鸡仔,让他们去扯草,谁知他俩扯到我二婶门口,就是贴着她家院墙,扯了一把鲜嫩的青草,再没别的了………”
“这也忒霸道了些,不过扯点青草,至于作弄孩子吗。”
众人闻言,纷纷替柳氏和大牛二牛打抱不平。
有人迟疑开口:“倒也不怪她,许是她活着时三天两头被妯娌勒掯偷拿东西,这会儿一死,啥都忘了,日日就记挂守着她家的东西。”
“倒也有这种说法,我家姑娘小子经常去那片树林子捡柴禾,回头得告诉他俩,离她家院子远些,小人儿魂不全,别再惊着了!”
“……………”
柳氏眼眸低垂,耳朵听着众人议论,心里也渐渐踏实下来。
她等人说过瘾,而后幽幽一叹:“我这也是没办法了,我也就罢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牛二牛小人儿家家的,日日做噩梦,哪里禁得住呢………
索性暂且搬离村里,等个三两月,看会不会好些。”
“莫要忧虑,你二婶脾性最是温厚宽和,必不会同个孩子计较。”
柳氏依旧忧心忡忡:“谁知道呢,二婶活着时自然是好的,只现在她………!”
忽然,她瞥到走过来的两道身影,神色一慌,忙道:“我先回家收拾东西了,各位大娘婶子们,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们可千万不要给我卖出去啊!”
说完,她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嗨,根子媳妇咋跑这么快,青天白日的,有鬼追她啊,我还想问问根子找的啥活,一日能挣多少银钱呐!”
“哎,你瞅她脸色白的,好像大病一场一场似的,别是真被……缠上了吧!”
“难说,我那日去树林捡柴禾,路过容泽家门口,那么热的天,突然凉飕飕的,汗毛都炸起来了,那感觉别提了,我柴禾都没捡,就跑回来了。
“……………”
妇人们对着柳氏的背影议论纷纷,没有谁注意到身后薛黄英和容泽的靠近。
“各位婶子伯娘说什么说这么热闹。”
清脆嗓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看,就见薛黄英拎着扁担、提着藤筐,笑意盈盈瞧着她们。
不知是不是心虚,她们总觉得薛黄英话里有话,仿佛讽刺她们背后论人长短。
一个妇人磕磕巴巴道:“没,没什么,是你嫂子,说他们家要暂去青浦求生呢!”
“对对,说家计艰难,养不活两个小子,去青浦碰碰运气,那儿水多,鱼也多,运气好的话,就不愁吃喝了。”
旁边妇人忙跟着附和。
青浦水多,她们大泽镇同样溪流河湾不少,哪条河沟里没有鱼,这话说的可谓不尽不实。
不过,去青浦吗?薛黄英眉头微蹙,不管是方才还是之前,柳氏明明说的,就是去翠屏啊!
她看着面前说起青浦满是好奇八卦的妇人们,心里忽然了悟。
柳氏这是怕容德和冯氏寻了去,索性随口扯个地儿,搪塞迷惑他们的吧。
明面上,她和柳氏不熟识不说,关系也还是疏远乃至不好的。
她放下这个事,继续道:“方才听哪位婶子说去哪儿凉飕飕的,这大热天,找个凉快地可太难了,婶子若是知道,也告诉我,让咱们跟着凉快凉快。”
妇人们哪里敢说那地儿就在你男人家门口,支支吾吾一番后,忙都扯个由头,一哄而散。
薛黄英和容泽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里的笑意,不禁莞尔。
柳氏跑开后,并没有回去,而是绕路去了村尾,她左顾右盼见没人,快速卸下容泽家的院门板。
快步走到灶房,一眼就看到盖的严严实实的提篮,她把破衣一把掀开,眼睛就是一亮。
薛黄英比她想象的大方的多,她原以为办完薛黄英交待的事儿后,顶多得到三斤青椒,没想到足有十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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