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瞪着院门上暗色线条,脸色阴沉。
骂道:“家门不幸,娶了这么个恶毒玩意儿,满村里看着泽小子长大的老少爷们,乡里乡亲的,居然这般恶毒诅咒大家。
哪家的汉子不是家里的顶梁柱,折胳膊断腿与她有甚好处,还咒人家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真是个毒妇。”
冯氏骂骂咧咧,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看她的眼神透着古怪。
冯二妮都快被气死了,在心里骂了两声蠢货。
忙扯起嘴角,打圆场:“我婆婆在家里一向赞二婶良善平和,她这会儿听见弟妹如此败坏二婶的名声,有些口不择言,这些个进屋摔牌位的贼人,落个啥下场,那都是他还得的。”
左右那牌位不是她摔翻的,折胳膊断腿也和她无关。
她蹭蹭脚,决定回来就把绣鞋扔了,省的这两个死鬼找上自己。
村里人交换个眼神,但笑不语。
大嘴瓢看看门头门槛的血痕,再瞧瞧冯氏气急败坏的神色。
看一眼冯二妮极不自然的笑容。
她眼睛闪了闪,笑道:“无妨无妨,我们倒觉得这样挺好,既去了嫌疑,又不会被连累,挺好挺好。”
冯二妮扯出一记笑,勉强道:“是我年岁轻,见识浅了。”
她说完话,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儿,暮色渐深。
她看着门上血痕,只觉越发可怖。
冯二妮回去就把绣鞋换下,她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绣鞋,莫名的,她觉得那里站一个人。
厢房昏暗,她盯着那双鞋子,头皮都要炸了。
“不行,这双绣鞋不能搁我屋里。”
她想着陆氏寻着她的旧物找上门算账,更是一刻都不想等,拎起绣鞋,冲出屋子,就想远远扔掉。
“大牛,二牛,你俩乖乖等吃饭,莫要往外跑了。”柳氏在灶房搅拌杂粮粥,冲在灶房门口玩耍的小哥俩嘱咐道。
冯二妮脚步一顿,她眼睛灼灼盯着在灶房忙活的柳氏几眼,眼睛一转,转身去了公婆住的上房。
二人叽叽咕咕好一会儿,等到柳氏喊吃饭,方才不慌不忙走出门。
下午村里的传言柳氏自然也听了一耳朵。
她生活在这个家里,一些事虽然瞒着她,只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事再遮掩还是露出了行迹。
她一直防着大小冯氏出幺蛾子,细细观察下,自然比别人知道的更多。
见冯氏和冯二妮方才急急出门,回来后脸上俱都带着惊惶无措。
她公公容德更是直接去找三里外的算命瞎子,如今还未归家。
就算没人告诉她去找算命瞎子作甚,柳氏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会儿见二人不过半刻功夫,神色就恢复如常。
柳氏虽诧异,也没多嘴去问。
这些狗屁倒灶缺德冒烟的破事,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沾惹。
难得的,冯氏这次吃晚饭没有骂鸡骂狗。
容德不在,一家老少吃完饭,冯氏支开两个儿子,努力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柳氏。
柳氏心里发毛,偏开头就要收拾碗筷。
还没摸到碗筷,一双手伸过来,三下五除二把碗筷收好,笑吟吟道:“天天都是嫂子做饭收拾,我也怪不好意思的,今儿我来,嫂子也歇歇。”
柳氏还没反应过来,冯二妮就旋风一样,捧着碗筷,去了灶房。
柳氏暗暗打起精神。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冯二妮仗着是婆婆的娘家人,从她进门起,晚饭收拾那都是没有的。
能去灶房添把柴,就算她有眼力见了,这会儿大喇喇说什么她不好意思。
当真是可笑。
“老大家的,趁着你这会儿不忙,帮我收拾一下屋子吧,昨夜里闹耗子,吵我一宿没睡好。”
柳氏心里烦躁,终究还是在丈夫催促的眼神中,跟在冯氏身后,去了上房。
片刻后。
“老大家的,把那大木箱子打开,里面的两床棉被拿出来……”
“还有那包衣裳也出来,一起放在炕上……”
“哎吆,这大箱子底下有个老鼠洞,可不能装衣裳被褥了,别让老鼠给糟蹋了……”
“幸而衣柜和炕柜还能用,老大家的,炕上这些个东西,暂且放你房里吧,等你爹回来把鼠洞补上,我再拿回来……”
一刻钟后,柳氏沉着脸,分两次把东西运到自己房里。
黑暗里,她瞪着炕上乌漆嘛黑的东西大口喘气,气的心口疼。
“娘,你怎么不点灯,阿奶给咱们什么好东西了。”
孩子稚嫩的声音传来,柳氏抹抹脸,哑声道:“不是啥好东西,是些衣裳褥子。”
她恨的咬牙切齿,胸口闷痛的好似要炸开。
哪怕这老妖婆刻意把油灯弄的昏暗,她又不瞎,那分明是………分明是二婶陆氏的遗物。
真是欺人太甚,她们自己偷了人家的遗物,这会儿怕鬼魂纠缠,就把东西甩给自己。
柳氏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来,可怜她娘家指不上,可恨她丈夫靠不住,公婆无德难缠,妯娌刁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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