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花了好一会儿把东西归置妥当,薛黄英看着摆放在院里一辆板车,两张简陋小桌子几张竹凳,木桶木盆等物。
开口道:“这些东西都是借用大婶子家的,阿泽,一会儿你随我还了。”
容泽点头,再次把这些东西放到板车上,薛黄英把放在灶房的那刀肉拿出来,合着红包一起,算做感谢赵家这几日照看家里的谢礼。
二人推着板车径直去往赵家,一番推辞下,吴氏只肯收下那刀肉,红包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收。
“你的心意婶子已知,原就是搭把手的事儿,婶子今日若接了银钱,往后还如何出门见人。”
说完,不由分说把红包塞进薛黄英手里,把两人推出门去,“哐”的一声,把门关了。
看着紧闭的院门,薛黄英和容泽对视一眼,只得作罢。
回到家,同大家薛春樱说起这事,薛春樱笑笑,感慨道:“婶子心善,一向肯怜惜咱们,只她真心实意待咱们,咱们也不能生受着,云彩这丫头受累几日,你不妨明儿去镇上的布庄里,扯上几尺布,或者买上一些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送到婶子家。”
“大姐说的是,云彩针线好,我还是扯几尺布吧,刚好给她做夏衫。”
薛黄英说完,不知想到什么,碎碎念道:“说来,这些日子,再没见过二姐,明天买些二姐爱吃的蜜饯糕点,大姐,咱们明儿去郑水庄一趟吧,我总担心郑家欺负了她。”
薛春樱闻言,脸上的神色就是一滞,扯出一抹笑,道:你二姐那里,还是过几日再去吧,说不定这两日,郑家就来人了。”
“郑家来人,这是为何。”薛黄英心里一惊,莫名有些不好的感觉。
薛春樱见瞒不过去,遂叹口气,看着正带着俩娃儿喂鸡喂鸭的李合顺,道:“当家的,你带娇娇和长松去扯些草回来,也让猪嚼嚼,好长膘。”
李合顺闻言,扭头看一眼屋檐下的两筐青草,点点头,顺手拿起一只背篓,领着娇娇和长松走了出去。
容泽见状,知她们姐妹要讲私房话,忙指一件事,去了后院。
“大姐,二姐到底怎么了!”见薛春樱这么个阵仗,薛黄英愈发的惊惶。
薛春樱握住妹妹冰冷的手指,拍拍道:“莫急,你二姐没啥大事,我主要是不想当着你姐夫面说。”
至于容泽,那是他自己主动避开,不是她支开的。
薛黄英见她面上果然平静,这才放松下来,忙问究竟。
“你二姐想分家,她想不出别的法子,就出了个下下之策,我也是前儿从你三姐那知道的………!”
薛春樱讲话平铺直叙,条理清晰,把她从薛夏蝉那知道关于薛夏姜的事儿,倒了个干净。
原来,薛夏姜那日回去后,就琢磨分家的事儿,自古以来,父母在不分家,便是树大分枝,也得是当父母的提出。
儿子儿媳跪下请罪,求父母收回分家念头,如此几个来回,做足了功夫,让村里人赞一声上慈下孝,里面都有了面子,这家分起来才不至于遭人话柄,让人看了笑话。
薛夏姜一手绣活出众,想也知道,郑家老两口无论如何都不会开这个口,薛夏姜和郑新城又没个孩儿,更是连树大分枝的由头都没有。
自己主动开口,郑金虎同诸氏定然不会同意,依着诸氏的作风,到时定然满村宣扬,说薛夏姜不孝。
一个妇人,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以后还怎么同村里人相处,往后人情交道,怕就会低人一头。
薛夏姜隐忍下来,分家这事,只能一次就成,且她得干干净净分出去。
那日回家,诸氏就把从绣坊接回的针线交给她,限她一旬做完。
那么繁复的屏风,一旬做完简直做梦,薛夏姜没心思同她争吵,默默接过绣布和针线,躲进了房里。
郑新城到底是心疼媳妇儿的,就教她装病,许是这话提醒了薛夏姜,她推脱了郑新城的建议,当天夜里,就偷着去冲冷水澡。
三月的天夜间还是冷的,寒凉的井水冲到身上,当天夜里她就发了高烧。
如此缠绵十来日,已是水米不进。
薛春樱说完,见薛黄英急切之下就要去郑家,忙一把拉住她,道:“你二姐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心病,你这会儿上门,若郑家趁机要你带你二姐回来养病,我问你,你是带还是不带。
你二姐苦熬了这些日子,眼见着郑家已经不耐烦之极,咱们这会儿只需等着郑家来人,到时才能逼迫郑家出钱给你二姐请医问药,他们若不愿,必会把你二姐分出去。”
薛黄英闻言,心里略定,她想了一想,还是摇头:“大姐,不成,郑家本就是豺狼窝,又一向不拿二姐当回事,他们若一直不来,拖死了二姐可怎么好。
二姐既一心想分家,办法有的是,何苦非要损毁自己的身体,爹娘只有咱们姐妹,若泉下有知,该是多么心痛。”
薛春樱眼眶红红,半晌,方道:“老实说,若我处在你二姐的位置上,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诸氏伪善,在村里名声不错,你二姐顾惜着的爹名声,必然不能同她针尖对麦芒。
诸氏又占着长辈之名,便是她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只消哭一哭,求